Trans_Urban Lifestyles

Zukin S. Urban Lifestyles: Diversity and Standardisation in Spaces of Consumption[J]. Urban Studies, 1998, 35(5-6): 825-839.

城市生活虚假性与非正式空间的未来

一、前言

我有段时间很喜欢万能青年旅店《杀死那个石家庄的人》,“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评论里有这样一句话:“石家庄药都梦破灭,药厂经营不济;人民商场被北国并购,改了名称;师大附中前日路过,暑假空落寂静。” 对应著歌词,无端有些落寞。人民商场让我想起了乾淨而又人流涌动的师大夜市,已经不复繁华。
前几天写日记,“两年前我无比期待大学开始后的旅行,现在似乎又开始厌倦,可是生命的形态里,漂泊似乎是我最好的方式去摆脱庸俗。”可是在移动城市里,却不断重複的发现著另一个移动城市。上週末去台南,也只有国立文学馆有些印象,而赤坎楼、安平古堡,似乎与大陆的各个古迹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流程、拍照,然后各自散去。
可能有时候,抽象的文字反而让我似乎看到了那个时代。这就亦如Zukin的读本,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翻译Zukin的Consumption,一开始读,看到的是消费、物慾、或者文化,可再深究下去,是人性深处的蛮荒么,又或是我们自欺欺人的生活方式,又或是福柯所谓的全景敞视监狱。Consumption迫使人们嚮往出逃。可是逃来逃去的,依旧是连绵的城市,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我们渐渐被体制化了,我仍旧能无比清晰的记起,从纳木错返回拉萨市区时巨大的安全感。我已经丧失了在自然生存的能力。

二、读本串联

因为Zukin的文章相对有著更为理论化的叙述,所以便以之串联Roppongi Crossing与Singapore的读本。
沿袭著Zukin在1991年《权力地景》中谈及的,“社会意义从生产转移到消费。”Zukin在1998年的这篇文章,便是主要围绕著消费空间的发展展开,这个发展的总趋势,是从“物质消费”到“文化消费”,从多样化到标准化,从在地城市到移动城市(于此非常感谢郁芬学姐提供的《权力地景》读本)。具体而言,Zukin则将消费空间的发展(城市生活方式和现代化模式)分为了三个具体阶段,或者说是一些具体的表现。

(一)娱乐消费与物质消费的分离

第一个阶段“现代化”中,我们可以看到娱乐场所和百货公司两种典型代表,这个阶段,娱乐消费和物质消费是分离的。这两种典型代表,实际上承载了中产阶级最初的文化价值观念,但此时,这种典型及其背后的观念的影响大多还局限在特定区域。

(二)娱乐消费与物质消费的融合&购物中心的出现

(1)购物中心的出现。到了第二个阶段,Zukin称为“晚近现代化”中,或许是城市规划的“居住与工作”分离的理念,伴生了中产阶级“逆城市化”浪潮。中产阶级在郊区的需求,产生了符合中产阶级观念的购物中心,而汽车的大规模使用,则进一步加强了购物中心的产生与发展。
(2)购物中心的公共空间。于此,Zukin开始谈及购物中心的出现,为郊区家庭,无论是老人、家庭妇女还是青少年,提供了一个得以连接的公共空间,而这个社会空间也在第三阶段进一步发展,回应著第一阶段末尾Zukin提到的悲剧化后果。
(3)娱乐与物质的消费融合。当然,第一阶段处于城市内的百货公司与娱乐场所并未消亡,但购物中心的出现,分薄了城市的消费者,娱乐公司和百货公司为了生存而发展处了两种新的形式,一种是娱乐消费与物质消费两种功能开始融合,产生了“娱乐零售业”,另一种则是将百货公司的价格进一步压低,发展为“平价大超市”,而购物中心则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流,开始“outlets”式的标准化。

(三)物质消费转向文化消费

在第三阶段,“后现代化”中,雅痞的缙绅出现,他们开始返回城市,将“工作”与“居住”混合,他们嚮往一种“本真性”,于此,“物质消费”开始转向为“文化消费”。
上文提及的“娱乐零售业”在迎合这种文化消费中,便转变营造出“非购物环境”来满足需求。但是这种文化消费,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塑造了新的标准化形式,也即中产阶级(或缙绅)的审美取向,因为中产阶级在社会中的主导地位,成为了美国社会,并进而扩及全球的主流审美取向,且进而压抑了其他的审美取向。

(四)购物中心与购物街的割裂

在这个小标题下,购物中心所指代的不仅仅是购物中心,而是一个范围更广大的意涵,包含了缙绅、中产阶级等所主张的美学。
(1)区域割裂。而这种审美取向的需求,以及政府竞争需要文化资本的支持,亦如前文提及的“购物中心﹣公共空间”一样,产生了更为庞大供给,以街区为单位的私人资本制定了游戏规则,并主导了“迪斯尼化”的公共空间,将“中产阶级”与“城市弱势群体”割裂。
(2)阶级割裂。同时,在这裡我们可以发现一个非常弔诡的“反身性”,中产阶级精英一方面追求著“文化消费”的独特性,另一方面,他们生活在标准化的供应中又鄙夷著标准化,产生了一种对于供给标准化产品的弱势群体的排斥。公共空间和中产阶级的排斥,潜在的边缘化了弱势群体。
(3)购物中心和购物街的割裂。但也正是与上述中产阶级不同审美取向的弱势群体,在社会主流之外,游离出了独特的“少数族裔社区”或“购物街”。
“迪斯尼化”的“购物中心”空间和少数族裔或弱势群体的“购物街”存在著非常有意思的对立,在另外两篇读本也存在著类似的对立,对于Zukin的读本,我将其称为“空间﹣社区对立”,也即这种对立具体可以表现在空间的分佈上。
如果“购物中心”的规则是人为制定的、主动生长出的、精英主导的机械团结,那么边缘的“购物街”规则是近似《想象的共同体》的不言而名的习俗或默契、被动偶然性的、集体主导的有机团结,“购物街”是雅格所欣赏的真正的都市生活方式。
颇为有趣的是,在《Roppongi Crossing》一书中,则进一步谈及了以六本木为例子,除了夜生活之外,也存在著一种我所谓的“时间﹣社区对立”,也即六本木依据早晚的时间将同一个地区划分为了两种用途或是两种形态的社区,白天的公务区与夜晚的娱乐区,与Zukin的空间割裂不同,这两种空间是叠合的,这是一个颇为有趣的现象。
在未发表的《夜临狮城》中,黄书纬老师也谈及,或许夜生活提供了创意经济所需要的非正式网络,可是固然新加坡政府放鬆了管控,但是市场与资本力量仍然强化了不同社会阶级夜生活的范围与对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无形的阶级隔膜确实存在。

(五)非正式空间的作用﹣Singapore读本与夜临狮城

在《Urban informality and everyday (night) life- a field study in Singapore》读本中,作者继续分析了Zukin没有详细叙述的购物街社区,对于非正式的夜间经济如何兴起,Singapore读本有自己的见解,诸如新移民发起的新企业、便宜租金和充满活力的夜生活的街区、异质性和多样性的推动产生了包容性、公共领域的保护等。而作者进一步探讨这种本来边缘化的街区,作为“非正式空间”提供了全球城市的因素等积极影响。

(六)非正式空间的未来?

但正如Zukin所潜在叙述的,如果说精英主动构建的“购物中心”是稳定的,那么“购物街”则无疑是脆弱的,它们非常偶然因为消费而生长出来,同时为城市带来了多样性,但这种多样又易碎的特点,让缙绅化非常容易或是“不小心”的便将它们“城市化”。
于此,对于这些非正式空间或者说非正式网路,在Singapore读本的文末也同样产生了类似的疑问,“但是当国家的全球城市希望更加的西化,这些城市的非正规性可以生存多久呢”
最终便又回到了第二週读本的内容,Zukin在这篇论文十年后的《裸城》中所提及的,如何保证这种脆弱的“购物街”社区可以保留,如何保证“城市权”?2016.3.23 于武岭

翻译

一、引入

城市生活从稳定的社会状态转向对文化资本的追求,城市也从生产功能转向了消费功能。这种转变体现在了一系列的结构转变,后现代的兴起、服务业的增长、人口爆炸一代的成长、移民与少数族裔和同性恋文化的兴起等。
生活方式也带来了新的消费空间,产生了组合广告、零售、不动产开发和娱乐的新策略。以及城市生活对于城市公共空间唯美主义的需求,或者说视觉消费的开始。
如何评价城市被建造类似的空间,以便移动?一模一样的城市审美的出现,使得顶级城市开始进行文化资本的竞争,当然这也启发了文化创新。象征性经济建筑在金融机构、信息和文化基础上。城市生活方式不仅仅是象征性经济的增长的结果,也是它的原料,二者互相促进。
在上世纪80s﹣90s,城市人口似乎是因为生活方式而被划分,而不是种族或阶级。
在城市生活方式的出现和壮大中,形成了一个很有张力的矛盾,一方面城市生活是一种新形式的概念,另一方面,城市居民也宣称著对于旧价值观的信仰,包括如种族和文化的多样性标准。
Zukin要研究的是发达工业经济体的城市,是现在承接著国际移动和多元文化居民的城市,而不是欠发达经济,因为两者会存在不同的架构。研究的方式主要是现代化模式、城市在发展策略和城市政治与文化。

二、Urban Lifestyles and Models of Modernity (消费空间发展史)

(一)Modernity (1880-1945)

商业文化很重要的塑造了现代城市的公共生活。
1880﹣1920期间,儘管街区仍旧有著排外的倾向,但逐渐失去了垄断权,不同阶级、肤色、性别的人民,进入原先上流社会的场所变得容易。城市提供的服务变得更为多样化,各种用途的场所涌现。
纽约时代广场就是这个期间被专门研究城市符号经济的倡导者逐渐开发。在这个开发中,纽约时代广场亦如其他被功能定位在歌剧等的区域一样,是淫乱和放荡的代名词,特别是在大萧条和禁令期间。这个时候的时代广场是单纯娱乐性地点。
消费从原先在集市上的精品小众,到大众化,新的自由一方面提高了居民的生活品质,同时也因为不再那么本土,而开始变得陌生,干扰了居民。
新的消费产生了大量的工作,吸引了很多年轻美丽却没有专业技能的女人进入城市,但是很快因为贫穷,一些女人开始卖淫。而顾客们因为商人和流行评论而进一步购买各种风格的时尚。多样化的商业由此建筑在了一种不道德的梦想世界上。(或者在这裡我们可以把这种现象理解为消费产生了“拜金主义”。)
儘管商人在公共空间中创造了现代都市的图景,但实际上,这种消费空间建构在对于金钱和物质的渴望。也许在某种意义上,百货公司就是商人试图在公共空间中植入中产阶级的文化价值观念。
总之,消费空间产生了新都市文化,拜金主义:消费和获取是快乐的途径、民主化的愿望、新的拜物教。
(我个人认为zukin没有试图去澄清二者谁是最开始的推手,或许是商业文化?但是Zukin谈到了下面。)正是这种娱乐和消费空间的兴起,一方面给市民一种流动、千变万化不停歇改变的不安,一方面,这些空间养育了现代市场经济的生长。
在这个环境中,一些人开始关注一种浪子的生活方式,一些文学作品有类似的人物,往往对抗一个社会和人口巨大变化的时代。一开始,城市对于不同的文化是包容并欣赏的,即便这种边缘也是一种城市形式,鼓励城市文化能够包容更多的局外人,但很快,产生了悲剧性后果。

(二)Late Modernity (1945﹣1975)

1945年后,消费社会转型,从大都会到郊区的去中心化,以汽车为纽带的城市开始兴起。这个阶段出现了购物中心,一个多亩地、绿色用地的发展,最大化在一块空间中压榨大规模零售业的租金,而其周围则是相当均质化的住宅小区。购物中心兴起是因为高速公路系统的使用。可以考证,一开始的购物中心是为了富有居民可以更便利的购买新家具,但是很快就获得了高额利润,并带动了新高速公路和居民区的发展。
类似的是,街区商店在郊区的分店,本来并没有替代母店的打算,但是很快为了能够让郊区和市区的大量客户同时购买,而不得不将原本打算投资市区母店的钱拿来投资郊区。
郊区综合体的消费与家庭取向生活方式,很快提供了一个“郊区城市化”的文化背景。很快,城市中的消费空间被郊区均质化的购物中心取代,并命名为半嘲讽半致敬的名称:galleria’ andmalls’。不管购物中心产生之初的本意是什么,它的出现颠倒了现代城市本来的模式。购物中心成为了私家车首选的目的地,低效率的私家车取代了高效率的集体模式,购物中心改变了人生活的方式,汽车让人感觉越来越方便。并且因为人们越来越依赖汽车,也开始要求一种高档独特性,购物中心远离公共汽车路线,又继续加强了这种趋势。
直到1950s,购物中心还没有屋顶,因此设计者用了实际上和街区商店相同的材质,建筑了各种便利设施,使购物中心的购物变得舒服,也延长了购物的时间。郊区的购物中心依靠在城市中工作的人们和汽车,依靠私人家庭的“文化包袱”。
在这裡,Zukin提到购物中心的另一个改变,是因为此时大量的家庭主妇居住在郊区的家中,个人的孤独生活方式因为购物中心得以连接,购物中心就同时扮演了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的双重角色,家庭主妇通过这种方式来与社会接触,在这个阶段,大量光顾购物中心的人的心中,购物中心已经不再是私人的了,而是一种公共空间。
另一个有趣的事情可以发现。购物中心的公共性可能更多的是依靠团体而不是个人,也即多数不管年长或年老的人都是一个小团体一起去购物中心。这当然会带来一些问题,也因此购物中心作为私人所有的,有时候会用手段去监视或禁止青年人。
由此,在1970s﹣1980s,发展出了两种新模式。一方面,由于越来越多的打折,一些原本的新奇或百货的公司发展成了“大润发”“联华”这样的平价大超市。另一方面,吸入娱乐设施,发展成“万达”“凯德”这样的多功能,看电影吃饭买衣服等的购物中心。
娱乐场所和百货公司的发展中,在郊区出现了购物中心,二者不存在谁消亡了的问题,只是到了70s﹣80s,产生了新的变化。购物中心不再保持本土的消费空间,而开始发展成新形式,superstores、地区性的购物中心“outlet”式的。

(三)Postmodernity (1975﹣至今)

1980后,在文化和地理上产生了新的转变,从郊区购物中心回到城市。儘管这似乎是一种重新轮迴,但实际上,这反映了制度结构的改变。
1980s中,金融机构利用邻近那些功能是满足高收入、专业的、挣工资职员的娱乐需求的文化设施的优势迅速扩张。
这些顾客大多年轻,他们大多数就职在公司中,却不像公司的CEO那样住在郊区,而是和其他单身者住在邻近工作处的地方,对城市生活充满热情。他们的工资能满足他们在城市中的种种消费,这些人的生活方式被称为“雅痞”(Yuppie)和“布痞”(Bupple)。他们也被谴责,因为他们的消费迫使了低收入者背井离乡。儘管雅痞成为了了一种文化现象,但是在更多情况下,它代表了一个消费阶级,往往是中产阶级。雅痞们回到城市,回到他们祖父辈居住的地方,成为社会多样性的支持,一种对于以前分离的否定,即居住与工作分离的否定。雅痞们开始追求一种真实,诸如手工制作、大的居住面积等,缙绅化开始美化过去。
大众对于缙绅化的想象,就是关于一种艺术性的生活方式,而缙绅通过他们的能力也的确可以去捍卫和扩张他们希望的居住环境,通过去建设更多的文化设施。
缙绅化带来了急速增长的文化消费,是缙绅不断提供著新文化的材料,也不断消费著这些新材料。(1)缙绅化带来了一些好处:重建了城市,在城市构建了中产阶级的乐趣,对于城市建筑和城市规划产生了巨大影响,抵制了现代主义的一家独大。(2)缙绅化带来了一些坏处:鼓励了私有化,诸如不贷款、对于教育的高要求使他们送子女去私立学校,削弱了公共设施。对于社会文化多样性的支持有时候会转为要求视觉和谐的审美,为了制度化和谐的消费空间而迫使低收入者远离中心。但是这种关联著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文化消费形式,或许仅仅只是后现代都市消费的一种形式。(于此终于釐清了Zukin于此试图说明的事情,从物质娱乐消费,拜金主义的盛行,转为文化消费,高雅的缙绅化消费。)实际例子如好莱坞、Hard Rock咖啡屋和迪斯尼乐园的文化消费等。
(接下来Zuikin似乎叙述的是一种管理体制。)迪斯尼乐园创造了一种视觉吸引,的消费制度,它创造了一种安全乾淨的公共空间,一种仅仅只是去享乐的机制。鼓舞了大城市“迪斯尼化”,主体化购物区域,引入私人资本去建设公共空间。利用私人所有的消费空间的城市发展模式,在这裡我想到了美国正在竞选总统的Trump大夏和万达。当然,领退休金的老人很少与公共空间相联,他们只关心他们所需要的,而低收入劳工的力量也很难融入这个环境中,推迟了民族融合。
因此,这种生活方式混合利用了个人自主和市政骄傲,这种都市消费制度建立在一个旅游业与大量私人化的都市生活的共存基础上。我们可以看到后现代的矛盾与分裂,同时在都市生活中被制度化了。

三、Strategies of Urban Redevelopment

城市再发展理论就是建构在消费基础上,目的就是通过视觉吸引让人们花更多的钱。
在一些老城,专门替代商业发展的缺席中产生了这些策略,在一些仍旧在扩张的新城,消费空间与新的办公室和住宅一起生长。但是在这些新独立都市消费的社会价值上,产生了一些分歧。诸如博彩业(赌博业),往往伴随著一些社会问题,并将地方政府置于赌博业的影响下。体育场作为公共投资也有诸多问题,比如team owners对于门票和赛事周边的收费(如直播权、周边物品贩卖权等)。
很多证据都显示著城市的起源混合著经济利益,从补贴机制、运行到维修费。团队背后的owners和精明的交易者,威胁政府如果不能兴建新设施就搬走,很少有政府会拒绝他们的要求。像旧金山政府几年前拒绝要求属于非常罕见的情况。
纽约政府正在尝试去把文化资源变成直观的经济资本,来保持纽约作为国际文化中心和旅游中心的地位。而这不仅仅是纽约政府在做,所有的城市都在做,把火车站这样的地方变成一个文化综合体(于此可以联繫高雄美丽岛捷运站,变成了旅游的一部分)。
但同时需要思考的是,有影响力的城市如此做,不可避免削弱了其他城市的影响力。
对于其他城市而言,现在就变成了两种选择,保持自己本来的样子,还是去谋求建设存在在我们想象里的城市。
当然,经济因素让然激励投资者去创造新的消费空间。儘管国内市场开始萎缩,购物者厌倦了刺激的消费,(应该是上文提及的缙绅化的影响)开始嚮往零售的商店。
(下面是Zukin对于缙绅化的对策)但国际市场开始发展,所以在亚洲和美国,投资者开始尝试还原一种“非购物环境”,尝试去还原一种零售的体验,也儘管在试图建立这种零售感,他们实际上贩卖的依旧是一种高度可辨识的商标,迪斯尼、耐克、索尼等。
目前,这种娱乐零售业已经在最大的城市中营业,成为了城市的新风景,并通过曝光和炒作吸引游客,但是过度的曝光,在亚洲国家开始複制这种模式,zukin在这裡谈到了对于亚洲开始的模式,会保留住亚洲消费者,而让欧美娱乐零售业凋敝。

对于未来城市消费空间的构想,是一种持续性的“移动生活方式”,一种标准化的消费空间扩散到全球,吸纳不同种族的需求,建立一种视觉的和谐和警卫的安全感,一个集体性商业文化,而不是一个容忍或道德的社会。
迪斯尼很早就提出了这种构想,在现代都市中,这种趋势难以抗拒。1990s的时代广场再建,也遵循著Disney协议的这套逻辑,营造能够满足移动需求的金融业,鼓励政府去支持(商业)文化建设,以及一种不可遏制的城市活力开始扩散。
许多纽约人开始抗议迪斯尼化,同时,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更危险的事情,某一个公司的审美正在支配著曼哈顿。

这种趋势正在被增强,很多公司投资在低收入、少数族裔的消费空间中,那些长期被百货公司、精品店所忽略的地区,即便是标准化的高价格品牌的商人,最近也开始意识到,这些地区代表著巨大的市场。政府也开始引导低收入者加入主流文化中,随著政府角色的削弱和私人经济的勃兴,也鼓励著零售业适应大众。因此这种状况将会长期存在。

四、Urban Politics and Cultures

1980s,研究都市主要是分析缙绅化和其对于社会阶级与穷人迁移的影响,消费被视作一种都市社会阶级和经济政治联盟间的具体途径。
到了1990s末,消费不仅仅视作一种途径了,也被当做是都市社会变迁的动力。重新组织的世界市场扩张了成熟的都市经济中的消费功能,创造了新的职业和新的消费方式。新职业往往是店裡的低收入;新消费则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依赖高技能知识,并提供文化产品,另一部分则是标准化、为旅行移动服务,倾向可预测与利润的。

居民一方面嚮往在自己的社区中住出自己的感觉,一方面他们的多样性经常被标准化的消费空间所淹没。于此,Zukin举例了一些分析构架,连接物理空间与象征、建筑空间与生活方式。但是这种方式关注在了中产阶级的文化消费上,角度略微单一,并且暗示著存在一个新的集体意识。
事实上,Zukin举了一个更合适的方法,也即通过比较对于美学商品的需求与对于再组织后的标准化工厂商品的需求。某种程度上,消费业刺激了手工业的发展进程,但是这并不意味著标准化制造业的衰落,巨大的需求只能通过标准化工业来满足。全球大量标准化供应,批驳了对于美学消费的需求,后者象征了一种政治的分离甚至极端化,这些态度也许会打消对于其他城市群体的同情心,如速食工人。美学建筑被流浪汉和城市当局所厌恶,但是私人资本逐渐进入公共空间,并设定公共空间的规则,地理上逐渐被一种美学是反都市生活方式的私人化所连接。
相反的是,在购物街通过互动形成了一种新城市和种族认同,在这裡,美学变成了一种世界性的,跨国际的消费者产生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既不是客观分离的,也不是直接反射的,在这裡,不存在一种公司或一个中产阶级的支配地位,多样性在这裡茁壮成长。
对于生活方式的问题,公共空间回到了1960s雅格提出的问题,“城市如何鼓励陌生人互相信任?”对于公共空间的私人化,是美学设计和安全感,对于娱乐零售业,是迪斯尼化,或者是创造一种购物的乐趣,包括视觉和谐和环境控制。
但是对于购物街上的移民和少数族裔社区而言,信任陌生人是基于社会团结和邻里互助的。而这才是雅格所说的城市生活方式。(换言之,或许意指是涂尔干所谓的有机团结,而不是机械团结。)

五、Conclusion

城市被中产阶级长期的衰退和商业精英对诚信的侵蚀而打击,商业精英认为多样性的城市生活不过是一种文化活力和经济复甦的资源。过去1960s的民选官员可能会指责移民和非传统的生活方式,现在却把城市的多样性作为一种商品供给到文化消费市场。这种符号经济给都市生活带来了更多的压力,城市间的竞争加剧了複制,削弱城市的独特性。但儘管各种额样的问题,城市依旧吸引著穷人与富人,并继续创造著虚假的城市生活方式。

后附说明:因没有精力全部翻译,所以大部分属于隔句翻译,只有较为重要的段落才整段翻译,“()”内的内容属于我个人笔记补充,后读者如有需要还请对照原文参考。2016.3.19 于武岭
1、部分名词译照表
real estate不动产;aestheticise唯美主义&美学;proliferation增值、扩散;cultural innovation 文化创新
interpretation解释&演出;exclusivity 排外性、独佔权;impresario 导演、经理人;boutiques精品店、专售精品的;homogeneous均质化。
2、疑问

P834 “certain brands of athletic shoes (Nike) and trekking gear (Timberland shoes) became identified with ‘urban’–i.e. `ghetto’–cultural styles. ”

*注:这篇Memo亦见于2018年5月份应蒋婕邀请, 载于社会学吧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