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nslation_Urban Lifestyles

Zukin S. Urban Lifestyles: Diversity and Standardisation in Spaces of Consumption[J]. Urban Studies, 1998, 35(5-6): 825-839.
这篇Memo也可见于后来2018年5月份应同学邀,整理的另一篇笔记

城市生活虛假性與非正式空間的未來

一、前言

我有段時間很喜歡萬能青年旅店《殺死那個石家莊的人》,“生活在經驗里,直到大廈崩塌,一萬匹脫韁的馬,在他腦海中奔跑。” 評論里有這樣一句話:“石家庄药都梦破灭,药厂经营不济;人民商场被北国并购,改了名称;师大附中前日路过,暑假空落寂静。” 對應著歌詞,無端有些落寞。人民商場讓我想起了乾淨而又人流湧動的師大夜市,已經不復繁華。
前幾天寫日記,“兩年前我無比期待大學開始后的旅行,現在似乎又開始厭倦,可是生命的形態里,漂泊似乎是我最好的方式去擺脫庸俗。”可是在移動城市里,卻不斷重複的發現著另一個移動城市。上週末去台南,也只有國立文學館有些印象,而赤坎樓、安平古堡,似乎與大陸的各個古跡沒什麼區別,一樣的流程、拍照,然後各自散去。
可能有時候,抽象的文字反而讓我似乎看到了那個時代。這就亦如Zukin的讀本,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翻譯Zukin的Consumption,一開始讀,看到的是消費、物慾、或者文化,可再深究下去,是人性深處的蠻荒麼,又或是我們自欺欺人的生活方式,又或是福柯所謂的全景敞視監獄。Consumption迫使人們嚮往出逃。可是逃來逃去的,依舊是連綿的城市,就像肖申克的救贖里,我們漸漸被體制化了,我仍舊能無比清晰的記起,從納木錯返回拉薩市區時巨大的安全感。我已經喪失了在自然生存的能力。

二、讀本串聯

因為Zukin的文章相對有著更為理論化的敘述,所以便以之串聯Roppongi Crossing與Singapore的讀本。
沿襲著Zukin在1991年《權力地景》中談及的,“社會意義從生產轉移到消費。”Zukin在1998年的這篇文章,便是主要圍繞著消費空間的發展展開,這個發展的總趨勢,是從「物質消費」到「文化消費」,從多樣化到標準化,從在地城市到移動城市(於此非常感謝郁芬學姐提供的《權力地景》讀本)。具體而言,Zukin則將消費空間的發展(城市生活方式和現代化模式)分為了三個具體階段,或者說是一些具體的表現。

(一)娛樂消費與物質消費的分離

第一個階段「現代化」中,我們可以看到娛樂場所和百貨公司兩種典型代表,這個階段,娛樂消費和物質消費是分離的。這兩種典型代表,實際上承載了中產階級最初的文化價值觀念,但此時,這種典型及其背後的觀念的影響大多還局限在特定區域。

(二)娛樂消費與物質消費的融合&購物中心的出現

(1)購物中心的出現。到了第二個階段,Zukin稱為「晚近現代化」中,或許是城市規劃的「居住與工作」分離的理念,伴生了中產階級「逆城市化」浪潮。中產階級在郊區的需求,產生了符合中產階級觀念的購物中心,而汽車的大規模使用,則進一步加強了購物中心的產生與發展。
(2)購物中心的公共空間。於此,Zukin開始談及購物中心的出現,為郊區家庭,無論是老人、家庭婦女還是青少年,提供了一個得以連接的公共空間,而這個社會空間也在第三階段進一步發展,回應著第一階段末尾Zukin提到的悲劇化後果。
(3)娛樂與物質的消費融合。當然,第一階段處於城市內的百貨公司與娛樂場所並未消亡,但購物中心的出現,分薄了城市的消費者,娛樂公司和百貨公司為了生存而發展處了兩種新的形式,一種是娛樂消費與物質消費兩種功能開始融合,產生了「娛樂零售業」,另一種則是將百貨公司的價格進一步壓低,發展為「平價大超市」,而購物中心則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流,開始「outlets」式的標準化。

(三)物質消費轉向文化消費

在第三階段,「後現代化」中,雅痞的縉紳出現,他們開始返回城市,將「工作」與「居住」混合,他們嚮往一種「本真性」,於此,「物質消費」開始轉向為「文化消費」。
上文提及的「娛樂零售業」在迎合這種文化消費中,便轉變營造出「非購物環境」來滿足需求。但是這種文化消費,實際上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塑造了新的標準化形式,也即中產階級(或縉紳)的審美取向,因為中產階級在社會中的主導地位,成為了美國社會,並進而擴及全球的主流審美取向,且進而壓抑了其他的審美取向。

(四)購物中心與購物街的割裂

在這個小標題下,購物中心所指代的不僅僅是購物中心,而是一個範圍更廣大的意涵,包含了縉紳、中產階級等所主張的美學。
(1)區域割裂。而這種審美取向的需求,以及政府競爭需要文化資本的支持,亦如前文提及的「購物中心﹣公共空間」一樣,產生了更為龐大供給,以街區為單位的私人資本制定了遊戲規則,并主導了「迪斯尼化」的公共空間,將「中產階級」與「城市弱勢群體」割裂。
(2)階級割裂。同時,在這裡我們可以發現一個非常弔詭的「反身性」,中產階級精英一方面追求著「文化消費」的獨特性,另一方面,他們生活在標準化的供應中又鄙夷著標準化,產生了一種對於供給標準化產品的弱勢群體的排斥。公共空間和中產階級的排斥,潛在的邊緣化了弱勢群體。
(3)購物中心和購物街的割裂。但也正是與上述中產階級不同審美取向的弱勢群體,在社會主流之外,游離出了獨特的「少數族裔社區」或「購物街」。
「迪斯尼化」的「購物中心」空間和少數族裔或弱勢群體的「購物街」存在著非常有意思的對立,在另外兩篇讀本也存在著類似的對立,對於Zukin的讀本,我將其稱為「空間﹣社區對立」,也即這種對立具體可以表現在空間的分佈上。
如果「購物中心」的規則是人為制定的、主動生長出的、精英主導的機械團結,那麼邊緣的「購物街」規則是近似《想象的共同體》的不言而名的習俗或默契、被動偶然性的、集體主導的有機團結,「購物街」是雅格所欣賞的真正的都市生活方式。
頗為有趣的是,在《Roppongi Crossing》一書中,則進一步談及了以六本木為例子,除了夜生活之外,也存在著一種我所謂的「時間﹣社區對立」,也即六本木依據早晚的時間將同一個地區劃分為了兩種用途或是兩種形態的社區,白天的公務區與夜晚的娛樂區,與Zukin的空間割裂不同,這兩種空間是疊合的,這是一個頗為有趣的現象。
在未發表的《夜臨獅城》中,黃書緯老師也談及,或許夜生活提供了創意經濟所需要的非正式網絡,可是固然新加坡政府放鬆了管控,但是市場與資本力量仍然強化了不同社會階級夜生活的範圍與對立。我們看到的是,一個無形的階級隔膜確實存在。

(五)非正式空間的作用﹣Singapore讀本與夜臨獅城

在《Urban informality and everyday (night) life- a field study in Singapore》讀本中,作者繼續分析了Zukin沒有詳細敘述的購物街社區,對於非正式的夜間經濟如何興起,Singapore讀本有自己的見解,諸如新移民發起的新企業、便宜租金和充滿活力的夜生活的街區、異質性和多樣性的推動產生了包容性、公共領域的保護等。而作者進一步探討這種本來邊緣化的街區,作為「非正式空間」提供了全球城市的因素等積極影響。

(六)非正式空間的未來?

但正如Zukin所潛在敘述的,如果說精英主動構建的「購物中心」是穩定的,那麼「購物街」則無疑是脆弱的,它們非常偶然因為消費而生長出來,同時為城市帶來了多樣性,但這種多樣又易碎的特點,讓縉紳化非常容易或是“不小心”的便將它們“城市化”。
於此,對於這些非正式空間或者說非正式網路,在Singapore讀本的文末也同樣產生了類似的疑問,“但是當國家的全球城市希望更加的西化,這些城市的非正規性可以生存多久呢”
最終便又回到了第二週讀本的內容,Zukin在這篇論文十年後的《裸城》中所提及的,如何保證這種脆弱的「購物街」社區可以保留,如何保證「城市權」?2016.3.23 於武嶺

翻译

一、引入

城市生活從穩定的社會狀態轉向對文化資本的追求,城市也從生產功能轉向了消費功能。這種轉變體現在了一系列的結構轉變,後現代的興起、服務業的增長、人口爆炸一代的成長、移民與少數族裔和同性戀文化的興起等。
生活方式也帶來了新的消費空間,產生了組合廣告、零售、不動產開發和娛樂的新策略。以及城市生活對於城市公共空間唯美主義的需求,或者說視覺消費的開始。
如何評價城市被建造類似的空間,以便移動?一模一樣的城市審美的出現,使得頂級城市開始進行文化資本的競爭,當然這也啟發了文化創新。象征性經濟建築在金融機構、信息和文化基礎上。城市生活方式不僅僅是象征性經濟的增長的結果,也是它的原料,二者互相促進。
在上世紀80s﹣90s,城市人口似乎是因為生活方式而被劃分,而不是種族或階級。
在城市生活方式的出現和壯大中,形成了一個很有張力的矛盾,一方面城市生活是一種新形式的概念,另一方面,城市居民也宣稱著對於舊價值觀的信仰,包括如種族和文化的多樣性標準。
Zukin要研究的是發達工業經濟體的城市,是現在承接著國際移動和多元文化居民的城市,而不是欠發達經濟,因為兩者會存在不同的架構。研究的方式主要是現代化模式、城市在發展策略和城市政治與文化。

二、Urban Lifestyles and Models of Modernity (消費空間發展史)

(一)Modernity (1880-1945)

商業文化很重要的塑造了現代城市的公共生活。
1880﹣1920期間,儘管街區仍舊有著排外的傾向,但逐漸失去了壟斷權,不同階級、膚色、性別的人民,進入原先上流社會的場所變得容易。城市提供的服務變得更為多樣化,各種用途的場所湧現。
紐約時代廣場就是這個期間被專門研究城市符號經濟的倡導者逐漸開發。在這個開發中,紐約時代廣場亦如其他被功能定位在歌劇等的區域一樣,是淫亂和放蕩的代名詞,特別是在大蕭條和禁令期間。這個時候的時代廣場是單純娛樂性地點。
消費從原先在集市上的精品小眾,到大眾化,新的自由一方面提高了居民的生活品質,同時也因為不再那麼本土,而開始變得陌生,干擾了居民。
新的消費產生了大量的工作,吸引了很多年輕美麗卻沒有專業技能的女人進入城市,但是很快因為貧窮,一些女人開始賣淫。而顧客們因為商人和流行評論而進一步購買各種風格的時尚。多樣化的商業由此建築在了一種不道德的夢想世界上。(或者在這裡我們可以把這種現象理解為消費產生了“拜金主義”。)
儘管商人在公共空間中創造了現代都市的圖景,但實際上,這種消費空間建構在對於金錢和物質的渴望。也許在某種意義上,百貨公司就是商人試圖在公共空間中植入中產階級的文化價值觀念。
總之,消費空間產生了新都市文化,拜金主義:消費和獲取是快樂的途徑、民主化的願望、新的拜物教。
(我個人認為zukin沒有試圖去澄清二者誰是最開始的推手,或許是商業文化?但是Zukin談到了下面。)正是這種娛樂和消費空間的興起,一方面給市民一種流動、千變萬化不停歇改變的不安,一方面,這些空間養育了現代市場經濟的生長。
在這個環境中,一些人開始關注一種浪子的生活方式,一些文學作品有類似的人物,往往對抗一個社會和人口巨大變化的時代。一開始,城市對於不同的文化是包容并欣賞的,即便這種邊緣也是一種城市形式,鼓勵城市文化能夠包容更多的局外人,但很快,產生了悲劇性後果。

(二)Late Modernity (1945﹣1975)

1945年後,消費社會轉型,從大都會到郊區的去中心化,以汽車為紐帶的城市開始興起。這個階段出現了購物中心,一個多畝地、綠色用地的發展,最大化在一塊空間中壓榨大規模零售業的租金,而其周圍則是相當均質化的住宅小區。購物中心興起是因為高速公路系統的使用。可以考證,一開始的購物中心是為了富有居民可以更便利的購買新家具,但是很快就獲得了高額利潤,并帶動了新高速公路和居民區的發展。
類似的是,街區商店在郊區的分店,本來並沒有替代母店的打算,但是很快為了能夠讓郊區和市區的大量客戶同時購買,而不得不將原本打算投資市區母店的錢拿來投資郊區。
郊區綜合體的消費與家庭取向生活方式,很快提供了一個「郊區城市化」的文化背景。很快,城市中的消費空間被郊區均質化的購物中心取代,并命名為半嘲諷半致敬的名稱:galleria’ andmalls’。不管購物中心產生之初的本意是什麼,它的出現顛倒了現代城市本來的模式。購物中心成為了私家車首選的目的地,低效率的私家車取代了高效率的集體模式,購物中心改變了人生活的方式,汽車讓人感覺越來越方便。並且因為人們越來越依賴汽車,也開始要求一種高檔獨特性,購物中心遠離公共汽車路線,又繼續加強了這種趨勢。
直到1950s,購物中心還沒有屋頂,因此設計者用了實際上和街區商店相同的材質,建築了各種便利設施,使購物中心的購物變得舒服,也延長了購物的時間。郊區的購物中心依靠在城市中工作的人們和汽車,依靠私人家庭的“文化包袱”。
在這裡,Zukin提到購物中心的另一個改變,是因為此時大量的家庭主婦居住在郊區的家中,個人的孤獨生活方式因為購物中心得以連接,購物中心就同時扮演了私人空間和公共空間的雙重角色,家庭主婦通過這種方式來與社會接觸,在這個階段,大量光顧購物中心的人的心中,購物中心已經不再是私人的了,而是一種公共空間。
另一個有趣的事情可以發現。購物中心的公共性可能更多的是依靠團體而不是個人,也即多數不管年長或年老的人都是一個小團體一起去購物中心。這當然會帶來一些問題,也因此購物中心作為私人所有的,有時候會用手段去監視或禁止青年人。
由此,在1970s﹣1980s,發展出了兩種新模式。一方面,由於越來越多的打折,一些原本的新奇或百貨的公司發展成了「大潤發」「聯華」這樣的平價大超市。另一方面,吸入娛樂設施,發展成「萬達」「凱德」這樣的多功能,看電影吃飯買衣服等的購物中心。
娛樂場所和百貨公司的發展中,在郊區出現了購物中心,二者不存在誰消亡了的問題,只是到了70s﹣80s,產生了新的變化。購物中心不再保持本土的消費空間,而開始發展成新形式,superstores、地區性的購物中心「outlet」式的。

(三)Postmodernity (1975﹣至今)

1980后,在文化和地理上產生了新的轉變,從郊區購物中心回到城市。儘管這似乎是一種重新輪迴,但實際上,這反映了制度結構的改變。
1980s中,金融機構利用鄰近那些功能是滿足高收入、專業的、掙工資職員的娛樂需求的文化設施的優勢迅速擴張。
這些顧客大多年輕,他們大多數就職在公司中,卻不像公司的CEO那樣住在郊區,而是和其他單身者住在鄰近工作處的地方,對城市生活充滿熱情。他們的工資能滿足他們在城市中的種種消費,這些人的生活方式被稱為“雅痞”(Yuppie)和“布痞”(Bupple)。他們也被譴責,因為他們的消費迫使了低收入者背井離鄉。儘管雅痞成為了了一種文化現象,但是在更多情況下,它代表了一個消費階級,往往是中產階級。雅痞們回到城市,回到他們祖父輩居住的地方,成為社會多樣性的支持,一種對於以前分離的否定,即居住與工作分離的否定。雅痞們開始追求一種真實,諸如手工製作、大的居住面積等,縉紳化開始美化過去。
大眾對於縉紳化的想象,就是關於一種藝術性的生活方式,而縉紳通過他們的能力也的確可以去捍衛和擴張他們希望的居住環境,通過去建設更多的文化設施。
縉紳化帶來了急速增長的文化消費,是縉紳不斷提供著新文化的材料,也不斷消費著這些新材料。(1)縉紳化帶來了一些好處:重建了城市,在城市構建了中產階級的樂趣,對於城市建築和城市規劃產生了巨大影響,抵制了現代主義的一家獨大。(2)縉紳化帶來了一些壞處:鼓勵了私有化,諸如不貸款、對於教育的高要求使他們送子女去私立學校,削弱了公共設施。對於社會文化多樣性的支持有時候會轉為要求視覺和諧的審美,為了制度化和諧的消費空間而迫使低收入者遠離中心。但是這種關聯著中產階級生活方式的文化消費形式,或許僅僅只是後現代都市消費的一種形式。(於此終於釐清了Zukin於此試圖說明的事情,從物質娛樂消費,拜金主義的盛行,轉為文化消費,高雅的縉紳化消費。)實際例子如好萊塢、Hard Rock咖啡屋和迪斯尼樂園的文化消費等。
(接下來Zuikin似乎敘述的是一種管理體制。)迪斯尼樂園創造了一種視覺吸引,的消費制度,它創造了一種安全乾淨的公共空間,一種僅僅只是去享樂的機制。鼓舞了大城市“迪斯尼化”,主體化購物區域,引入私人資本去建設公共空間。利用私人所有的消費空間的城市發展模式,在這裡我想到了美國正在競選總統的Trump大夏和萬達。當然,領退休金的老人很少與公共空間相聯,他們只關心他們所需要的,而低收入勞工的力量也很難融入這個環境中,推遲了民族融合。
因此,這種生活方式混合利用了個人自主和市政驕傲,這種都市消費制度建立在一個旅遊業與大量私人化的都市生活的共存基礎上。我們可以看到後現代的矛盾與分裂,同時在都市生活中被制度化了。

三、Strategies of Urban Redevelopment

城市再發展理論就是建構在消費基礎上,目的就是通過視覺吸引讓人們花更多的錢。
在一些老城,專門替代商業發展的缺席中產生了這些策略,在一些仍舊在擴張的新城,消費空間與新的辦公室和住宅一起生長。但是在這些新獨立都市消費的社會價值上,產生了一些分歧。諸如博彩業(賭博業),往往伴隨著一些社會問題,并將地方政府置於賭博業的影響下。體育場作為公共投資也有諸多問題,比如team owners對於門票和賽事周邊的收費(如直播權、周邊物品販賣權等)。
很多證據都顯示著城市的起源混合著經濟利益,從補貼機制、運行到維修費。團隊背後的owners和精明的交易者,威脅政府如果不能興建新設施就搬走,很少有政府會拒絕他們的要求。像舊金山政府幾年前拒絕要求屬於非常罕見的情況。
紐約政府正在嘗試去把文化資源變成直觀的經濟資本,來保持紐約作為國際文化中心和旅遊中心的地位。而這不僅僅是紐約政府在做,所有的城市都在做,把火車站這樣的地方變成一個文化綜合體(於此可以聯繫高雄美麗島捷運站,變成了旅遊的一部分)。
但同時需要思考的是,有影響力的城市如此做,不可避免削弱了其他城市的影響力。
對於其他城市而言,現在就變成了兩種選擇,保持自己本來的樣子,還是去謀求建設存在在我們想象里的城市。
當然,經濟因素讓然激勵投資者去創造新的消費空間。儘管國內市場開始萎縮,購物者厭倦了刺激的消費,(應該是上文提及的縉紳化的影響)開始嚮往零售的商店。
(下面是Zukin對於縉紳化的對策)但國際市場開始發展,所以在亞洲和美國,投資者開始嘗試還原一種「非購物環境」,嘗試去還原一種零售的體驗,也儘管在試圖建立這種零售感,他們實際上販賣的依舊是一種高度可辨識的商標,迪斯尼、耐克、索尼等。
目前,這種娛樂零售業已經在最大的城市中營業,成為了城市的新風景,并通過曝光和炒作吸引遊客,但是過度的曝光,在亞洲國家開始複製這種模式,zukin在這裡談到了對於亞洲開始的模式,會保留住亞洲消費者,而讓歐美娛樂零售業凋敝。

對於未來城市消費空間的構想,是一種持續性的「移動生活方式」,一種標準化的消費空間擴散到全球,吸納不同種族的需求,建立一種視覺的和諧和警衛的安全感,一個集體性商業文化,而不是一個容忍或道德的社會。
迪斯尼很早就提出了這種構想,在現代都市中,這種趨勢難以抗拒。1990s的時代廣場再建,也遵循著Disney協議的這套邏輯,營造能夠滿足移動需求的金融業,鼓勵政府去支持(商業)文化建設,以及一種不可遏制的城市活力開始擴散。
許多紐約人開始抗議迪斯尼化,同時,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更危險的事情,某一個公司的審美正在支配著曼哈頓。

這種趨勢正在被增強,很多公司投資在低收入、少數族裔的消費空間中,那些長期被百貨公司、精品店所忽略的地區,即便是標準化的高價格品牌的商人,最近也開始意識到,這些地區代表著巨大的市場。政府也開始引導低收入者加入主流文化中,隨著政府角色的削弱和私人經濟的勃興,也鼓勵著零售業適應大眾。因此這種狀況將會長期存在。

四、Urban Politics and Cultures

1980s,研究都市主要是分析縉紳化和其對於社會階級與窮人遷移的影響,消費被視作一種都市社會階級和經濟政治聯盟間的具體途徑。
到了1990s末,消費不僅僅視作一種途徑了,也被當做是都市社會變遷的動力。重新組織的世界市場擴張了成熟的都市經濟中的消費功能,創造了新的職業和新的消費方式。新職業往往是店裡的低收入;新消費則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依賴高技能知識,并提供文化產品,另一部分則是標準化、為旅行移動服務,傾向可預測與利潤的。

居民一方面嚮往在自己的社區中住出自己的感覺,一方面他們的多樣性經常被標準化的消費空間所淹沒。於此,Zukin舉例了一些分析構架,連接物理空間與象征、建築空間與生活方式。但是這種方式關注在了中產階級的文化消費上,角度略微單一,並且暗示著存在一個新的集體意識。
事實上,Zukin舉了一個更合適的方法,也即通過比較對於美學商品的需求與對於再組織后的標準化工廠商品的需求。某種程度上,消費業刺激了手工業的發展進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標準化製造業的衰落,巨大的需求只能通過標準化工業來滿足。全球大量標準化供應,批駁了對於美學消費的需求,後者象征了一種政治的分離甚至極端化,這些態度也許會打消對於其他城市群體的同情心,如速食工人。美學建築被流浪漢和城市當局所厭惡,但是私人資本逐漸進入公共空間,并設定公共空間的規則,地理上逐漸被一種美學是反都市生活方式的私人化所連接。
相反的是,在購物街通過互動形成了一種新城市和種族認同,在這裡,美學變成了一種世界性的,跨國際的消費者產生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既不是客觀分離的,也不是直接反射的,在這裡,不存在一種公司或一個中產階級的支配地位,多樣性在這裡茁壯成長。
對於生活方式的問題,公共空間回到了1960s雅格提出的問題,“城市如何鼓勵陌生人互相信任?”對於公共空間的私人化,是美學設計和安全感,對於娛樂零售業,是迪斯尼化,或者是創造一種購物的樂趣,包括視覺和諧和環境控制。
但是對於購物街上的移民和少數族裔社區而言,信任陌生人是基於社會團結和鄰里互助的。而這才是雅格所說的城市生活方式。(換言之,或許意指是涂爾幹所謂的有機團結,而不是機械團結。)

五、Conclusion

城市被中產階級長期的衰退和商業精英對誠信的侵蝕而打擊,商業精英認為多樣性的城市生活不過是一種文化活力和經濟復甦的資源。過去1960s的民選官員可能會指責移民和非傳統的生活方式,現在卻把城市的多樣性作為一種商品供給到文化消費市場。這種符號經濟給都市生活帶來了更多的壓力,城市間的競爭加劇了複製,削弱城市的獨特性。但儘管各種額樣的問題,城市依舊吸引著窮人與富人,并繼續創造著虛假的城市生活方式。

后附說明:因沒有精力全部翻譯,所以大部分屬於隔句翻譯,只有較為重要的段落才整段翻譯,“()”內的內容屬於我個人筆記補充,后讀者如有需要還請對照原文參考。2016.3.19 於武嶺
1、部分名詞譯照表
real estate不動產;aestheticise唯美主義&美學;proliferation增值、擴散;cultural innovation 文化創新
interpretation解釋&演出;exclusivity 排外性、獨佔權;impresario 導演、經理人;boutiques精品店、專售精品的;homogeneous均質化。
2、疑問

P834 “certain brands of athletic shoes (Nike) and trekking gear (Timberland shoes) became identified with ‘urban’–i.e. `ghetto’–cultural styl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