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_裸城

雪伦·朱津. 裸城:纯正都市地方的生与死[M]. 台北群学出版社,2012.

導讀

《裸城》的邏輯步步推進,每章前後的承接都頗為精彩,於此我就不再贅述裸城內容,而將具體各章心得,放在後面列出的讀書筆記以供參考。於此寫下這篇文章的目的,是想提出幾個問題,并嘗試將以往的閱讀與之結合,做一些自答與留待課堂繼續的討論。
頗為戲劇性的標題大抵是我仔細考慮后的選擇,標題源於電影《楚門的世界》,但之所以棄之未用,是因為它的英文名字或許更能體現我想表述的主旨,the truman show,the trucity show。
啟發于《裸城》的一句話,“他們共謀建構地方特色的表象和氣氛,以便自己體驗純正性。”印象里讀到這裡的震動,還頗為清晰。他們共謀的建構,共謀的表演,以及共謀的自我欺騙,在城市空間里上演一個又一個的show,滑稽而又令人滿足的show,在城市空間里,true與show的分裂,暗合了純正性與其起源與開端。
一個時代的操縱性隱喻,與《裸城》不謀而合,帶給我們的是虛無或真實的迷茫與思考。

一、純正性概念

純正性貫穿了朱津《裸城》一書的始終。
但正如杜克大學Lorien Olive指出的“不涉及包含在概念中的實證主義,一個真正的純正性緩慢消失,并與其中任一人為和商業化的體驗形成對比的假設。”在朱津的純正性中,純正性生長在綿延的時間流里,連接著過去與未來,我們可以通過時間流進行追溯,也即起源,亦或駐足在我們的當代,也即開端。
而如果稍加擴展,這個純正性的概念將不僅僅局限在城市,我在這個週末去看了屏東霧臺的魯凱族,可以看到的是現代文明、基督文明與魯凱傳統文化的融合,在這種融合中,我們早已無法分辨它真正的純正性是什麼。
由此,作為一個主觀性極強的概念,純正性的辨析是頗為麻煩的。但朱津反復糾結純正性的論辯,也終歸是為了指引我們在這種割裂背後進行思考,為了試圖達到對純正性割裂的超越,我會在后文進行說明。
在書的最後,朱津總結性的說明了使用純正性這一概念的目的,在於“把槓桿轉向民主,藉由創造公司管理的新形式,賦予居民、勞工和小企業主,以及建築物和街區,一種落地生根并留在地方的權力。”

二、終點文化宿命與消費權力

由純正性所引發的進一步思考是,沃斯提出的異質性均化問題在近一個世紀后的今天,變的更為複雜。
對於雅格的多樣性理論,在朱津看來,甚至進一步加劇了這種均化,或至少已經成為了雅格所反抗的城市的一部分,為了在雅格的基礎上回應這種現象,朱津借分析純正性概念,試圖指出的便是一種現代城市宿命般走向終點文化的悲哀。

這種悲哀是如何被建構的,在朱津的邏輯中,大抵列舉的幾個社區都是被縉紳化了,我于朱津有一個補充,或許能夠更好地理解這個過程。在這裡或許可以引用埃利亞斯的《宮廷社會》(The Court Society)一書的理論以近似。在宮廷社會中,上層為了凸顯獨立性與競爭優勢,精緻化自己的行為,有意或無意鼓勵下層的模仿,上層再加以更精緻化,如此循環的過程可以稱之為行塑化。
那麼在城市與城市之間、街區域街區之間是否也會存在這樣的問題,也即在朱津最後結論中發問的,“品牌化試圖使每座城市顯得迥異於競爭對手”,但最終倒向了“卡布奇諾化”。中產階級的精緻代替了粗糙,并以近似朝廷禮儀的咖啡店等讓權力外顯。
縉紳尋求一種更為高貴的理想精神生活,但在這個過程中,用物質世界的指標行塑化了城市。也即趨同於朱津所試圖將之從隱蔽處分離出的消費權力概念。
於此的一個例子是,我在去年層前往西藏旅行,作為宗教城市的拉薩因為大陸內地文藝青年的鼓吹,拉薩核心的八廓街被許多符合縉紳品味的商店環繞,而真正的拉薩人則僅僅是因為八廓街中的大昭寺及八廓街以前的歷史前去。這種侵襲已經蔓延至全世界,而很難避免。

三、純正性概念的外延

在上文談及的這種侵蝕中,我們將會看到富人經濟優勢與窮人道德優勢的角力,在這個過程中,純正性的意涵便不再局限于朱津所一開始探討的起源與開端的對立,而是如何保證弱勢群體的城市權問題。
純正性便在這種對立中,演變為對於自由或公平的嚮往。
新文化對於個體是純正性的,但或許是這是一種虛假的純正性,對於整個人類社會而言,民主、自由、公平才是真正的純正性,我們需要爭取的,是確保有閒階級的文化消費與勞工階級的正常生存的並存。

四、新型管理體制

在公共空間的論述中,由私人集團管理公共空間到農園模式,朱津為此作出了回應,提出了一種新的管理形式,令人眼前一亮,或許亦是前文談及的試圖超越純正性的一條道路。以集體社區為基礎,與政府、商人合作開發,仿照聯合廣場的商業促進區管理形式,即非營利組織形式實現公共空間的公共責任。

於此處,朱津指出的利用非營利組織實現公共責任的新管理形式、土地去商業化及對雅格迷信市場的批評等,但是對於這種新型管理形式有什麼理論的依據,朱津似乎並沒有進行深入的闡述。
思考這種方案可以實行的原因,對於新管理形式的支持,以及對雅格批評的理由,或許可以從另一位社會學家波蘭尼的《巨變:當代政治與經濟的起源》中,找到一些與朱津不謀而合,甚至更顯合理的理論,進一步系統的闡述,更為詳細的內容,可以查閱我下一篇博文,於此僅作簡要敘述。

古典經濟學所堅持的經濟體是自我調整的連鎖性市場背離了社會現實,波蘭尼則試圖指出的是,人類經濟嵌含在社會中,服膺于政治、社會關係。古典經濟學希望建立自律性市場使社會服膺于市場,將社會關係嵌含在經濟體制中,且在另一方面,土地、勞力、金錢並非市場生產,但經濟學將之等同於真實商品,將虛擬商品真實化,都將會導致嚴重的後果。就是市場與社會的任何一方強大,都會迫使另一方進行壓制,人類社會便是始終搖擺于這二者之間。
由此我們可以思考,在市場機制逐漸侵吞城市時,如朱津所探討的新型公共空間的作用,及嵌含理論與裸城的關聯等。

五、結語

因為寫的匆忙且能力有限,很多想要表達的想法沒有精力進行展開,true與show關聯也留待進一步思考,但無論如何,我相信《裸城》的結局,將一如《楚門的世界》,楚門最終發現了虛假,并奔向了自由的遠方。
人類城市亦然,而城市的靈魂,也絕不僅只在於純正性,而更多的是對於理想嚮往的不斷嘗試與努力。

《裸城》讀書筆記

推薦序 一個城市的靈魂

純正性的內在矛盾,一是傳統,一是新時代創造的新文化,在擠壓舊文化的生存。而新舊文化都同時受到政府或房地產商規劃的威脅。
我們需要新舊同時存在,并確保新文化是要惠及各階級而不是特權的,如何保有城市的多樣化,即是追尋一個城市的靈魂。

導讀 純正都市的挑戰與機會

顏亮一先生將朱津的紐約三部曲連貫敘述,使我們得以了解朱津學術思想的承接。從《閣樓生活》的縉紳化到《城市文化》的公共空間,再至《裸城》以純正性將前二者整合,純正性作為一個動態的概念,同時是起源與新的開端,這種城市的真實性、本真性或純正性,建構了人們對於城市靈魂的想象。
純正性是保留精英文化,還是保留所有階級的生活權利,是裸城的基本問題。
沃斯的異質性均化推動了雅格對於城市多樣性的探討,而這種多樣性是真正居住於此的居民被迫離去,推動了朱津的思考。
奇特空間因為媒體的吹捧而縉紳化,公共空間則是對於純正性的使用,如何建構連接了列斐伏爾的城市權,阻擋縉紳化或規劃的破壞,而終點文化則揭示,文化與資本的交互,使純正性缺失或為普遍趨勢,純正性成為市場中炒作的工具,并無可避免的印象了終點,朱津試圖去思考一條出路。
純正性不單是一種想象,也是一種權利的載體,在這個概念下,誰享有純正性的空間,這是對於雅格的發展,也即從政治經濟或文化資本的層面的拓寬。朱津對雅格的批評,即是市場機制真的會創造多樣性麼,亦或是另一種方式去摧毀多樣性或純正性。而如南村居的多樣性,是否具有階級差異,這種多樣性如何產生與發展,這是對於市場機制的深沉思考。由之引入波蘭尼的思考,經濟與社會是否應該分離?古典經濟學的完全市場是否會摧毀人類社會,而在這種威脅下,人類社會產生自衛的機制來遏制。

序言

authentic,純正性、真實性。
城市的再發展無可避免,是一個漸進確定集中的破壞過程,也即沃斯提及的異質性均化問題,公共空間重造展現了再發展均質化問題,這個過程加劇了階級分化或坦誠為富人服務。
企業城市與都市村落的爭論至今未休,城市權中純正性如何分配,我們需要思考純正性這一概念。
一方面對於每一代人城市的純正性是不同的,另一方面,純正性內在張力既是傳統,又是創新的新文化,它為文化消費提供了一種想象,並成為一群人的工具,以此來脅迫他人,它在演變中成為了一種凌駕空間的權力形式,而可以被某些群體借用。純正性一邊滋養,一邊毀滅著城市。

導論 失去靈魂的城市

美國幾十年前的事情,就是中國今天所正在經歷的。
空間設施的更迭,表面是金錢的鬥爭,而實際也是文化的鬥爭,將純正文化擠壓走的文化權力。一種新的社交性展示了新開端,而新開端與起源哪個是真的純正性,或許一個思考是,純正性本身代表著不同的生活傳統,也即一種經驗與權力的雙重概念。
60年代美國大都市的問題,使70年代的文化創意開始復興城市,并于80年代重塑了多元清新形象。
純正性是在綿延時間流中作為一個過程的存在,而過程的中斷意味著城市內核或靈魂的喪失,外在同質化重塑了城市與我們。文化工作者渴望式消費的縉紳化,再至超級縉紳化,再擴展為縉紳化的普及,廣泛的再都市化進程,引入了新的元素也同時造成了經濟與文化的隔閡,城市失去了靈魂。或許城市靈魂在於這種再生,而不是保留?亦或人們需要保留,以使我們知道從何而來。在老區里,貧民道德優越感與富人經濟優越感的對立。
今天是過度建設、可負擔性與多樣性質疑,對都市更新抵抗。不同階級處於不同目的的抵制,貴族以歷史、知識分子以人權、縉紳以純正性生活形態,于其中,縉紳的主張與窮人的主張相近,近似的理由削弱了窮人抵制縉紳的願望,但作為都市純正性的想象,居住于純正性的窮人與建築被外界人為的割裂。
在60年代反抗現代都市主義規劃時,實際也是自由主義的中產階級自由派對於麥卡錫主義的反擊,由此純正性被認為的建構了與民主的關聯,保護了起源。70年代反文化在年青一代中興起,解放自我同縉紳、同性戀等開啟了對現代化的新生代力量衝擊,產生了新文化。
雅歌之問題在於她未注意到這種「多樣性話語」也是一種社會意識的結構產物,而其對於周圍生活的都市幻想,也是那個時代的產物,城中村的現代淨化版,烙印有明顯的縉紳色彩。中產階級所消費的純正性正在滅亡純正性,這種純正性是階級的,想象是人為加以建構改造的,市場為了迎合人們而改變街道,純正性的差異因為市場而校正為縉紳的幻想,并進而重塑了社會文化。人永遠無法擺脫階級的烙印,或許也是人類社會生而有的“原罪”。予社會以新開端,亦或是上層文化對於下層文化的侵蝕,均質化再重塑了我們。

但以擺脫主觀的純正性標準。向下認同,其實是對起源嚮往的擴展,人階級性,下層模仿上層,上層再精緻化,人類社會的精緻化,當精緻到了極點,人們開始懷念,并將下層生活浪漫化,這裡想起的是《宮廷社會》。
新一代生長於這種現代化中,但當均質化后,又開始重新發現過去,但集體失憶真正的初始工廠,而只記下工廠遷走後再發展的縉紳化。是于雅格幾十年後都市的再發展新現象被建構的。

雅格的純正性被發現,但是是以一種人為製造的稀少而使其珍貴。也許是有意,雅閣並未抨擊資本商,混合使用但人口不雜居,不談租金管制,迫使人們離開。雅格的物質不能決定生活。
也許純正性是一種社會權利而不是一種心態,我們從理想城市規劃到現在追求的老城市的純正性,或者是城市的獨特的特點,拒絕複製的意願。

純正性這一概念是我們與社會的互動中不斷發展的,它同時定義了都市與我們,也許正是這種互動是向開放公共空間的努力。
消費者品味是一種權力,決定了社區的純正性,奇特空間中探討的也即是消費文化的重塑,那麼7﹣11與Family的興起,是經濟還是其他因素,又為何能夠在台灣興起,在大陸沒有廣為推行。
永恆的城市理想,各自時代的經驗,時間是創造與毀滅的平衡,此純正性于時間中的地位。
行政轉為酷炫時髦、種族與縉紳化(白人化)、餐館店鋪與時尚的消費。
摩西與雅格由起源與開端同時創造了今日的城市,但究之根本是二者忽視的權力的責任賦予了多樣化的存在、城市的靈魂。羅爾斯正義論對於正義概念的重新詮釋,或許純正性亦是代表著公平與正義?

第一章 布魯克林怎麼變酷的

路布拉德派對一類的酷文化美化了粗獷文化,促進商業發展,使富人入住,也即縉紳化。舊建築孕育了新文化,但與雅閣認為的不同,這種新文化很快被企業或政府接手擴大改造,重塑了街區形象。
躲避都市壓力而尋求安靜與廉價地區入住,此時的純正性是與鄉村有關而與都市無關。而越加多的作家等湧入,城市本身的擴張,低成本高人情味的社區被漸漸捲入,成為城市的延伸。而老一輩族裔工人或去世或搬遷,價值種族的排他性,擠壓走少數族裔后,白人主體的新居民社區創造了新形象,新的純正性與舊勞工階級無關,是一種新的文化。
媒體的進一步宣傳,或是關鍵性加速了新文化形成的時間,穩固了新文化。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結成團體,使他們的純正性更加純正。文化引入了食物,噫文化為聚合點的食物,滿足人們的需求;文化引入了時尚,人們開始熱衷消費文化,商品本身價值低廉,而商品蘊含的文化提高了商品的價值。
在新的純正性不斷構造時,其對新純正性的起源則進行了模糊化的改造處理,因經濟而來便合理化成了為反抗而聚集,一種低劣的粗獷變成了時髦的美學,也誕生了一種新的文化商品。整個時代粗獷一詞的不斷演化,粗獷成為一種純正性,精華區人們向外遷移,縮小了粗獷區域精華區的差距。
社區組成由白人轉為黑人,又轉為白人,反向族裔文化繼承。布魯克林曼哈頓化,也即城中村的城市化。過去居民的純正性,經由縉紳產生了自身起源的純正性,過去是出身的地區,現在變成了嚮往的地區。純正性也變成了一種文化資本,更是成為了對於永恆都市生活的嚮往。

第二章 哈林為何不是個族裔聚居區

哈林是非洲後裔的心靈家園,黑人的文化首都,歷史為哈林的環境提供了優雅的合理化條件,當都市越來越壓抑,哈林也是成為了更少房錢的好去處。
一面是白人的新哈林文化復興,一面是黑人的黑色貧民窟沃土,純正性的割裂,哈林的危機。種族與階級概念的重疊,intersectionality。城中村內部的複雜與對於外在攻擊的不堪一擊。白人與黑人爭奪哈林的控制權,而當經濟衰退,人們便不在前往哈林去,毒品的盛行使哈林區更為糜爛。
新黑人中產階級的出現,促成了哈林區的再繁榮,選擇性遺忘事實,而專注於其代表的多元文化與美學歷史。政府、媒體的宣傳幫助,居民需求的滿足,但也遭到了一定居民的抵制,租金上漲及縉紳化的可能將擠壓窮人的生存。新企業家將自己與哈林的純正性連接,建立自己的純正性歷史,力圖成為圈內人,雖然實際可能與其真正起源背道而馳。在這個階段里,新黑人中產階級以矛盾的心裡支持了縉紳化,由此更可感受階級對於品味的塑造。人為的建構大眾幻想的純正性,抹除哈林爭議性歷史。

第三章 東村的在地生活

契機意向的產生,衍生出的是一種東村人自覺對於重建起源的消費慾望。
東村老一輩勞工的離去,新一代藝術家與雅痞的到來。他們共謀的建構純正性,想起了《楚門的世界》。
東村亦然,地方抗爭權勢的鬥爭成就了其純正性,而今成為了東村的賣點,中產階級消費當地,同時生存與過去與當下的幻想,使雅格理論頗為契合的三個街區,在力圖抵抗現代化和再發展均質化力量失敗了。

第四章 聯合廣場與公共空間的弔詭

公眾既能夠使用乾淨安全的空間,又失去了對其的掌控,政府則被大眾期望所打敗。在這裡,朱津試圖指出,聯合廣場作為私人集團掌控的公共空間,也即產生了私人空間屬性與公共空間屬性的弔詭。
企業在這個過程中,通過租借場地與提高公園周邊的地價收益。而批評者指出,這種控制排除了沒有地方可以取得弱勢群體,強化了社會不平等,削弱了多樣性。但理想的公共空間也存在著潛在的危險,形象危機、都市生活品質的下降,與商人對投資環境的擔憂,而這些潛在的危險,正是私有化時代的文化根源。公園的純正性是文化與權力生產而來。
公共空間私有化進程並不順利,而受到很多的阻礙,但最終商業促進區建立,公民希望回歸文明時代,私人掌控的公共空間強制實施良好的行為規範;公民對於其道德的指責,則以促進經濟發展為回復。
私人控制公共空間確實產生了私人成為到的權威與實質權威的角色,促成了富人統治、資源不均乃至社會控制運作上的不平等。但政府的支持,公共空間的私有化減輕了財政負擔,也將公共空間的責任加之于個人,鄰里街區的升級,對於政府的管理都更為便利。
以及在危機時政府無權插手,這個公共空間屬於私人空間,所屬著有權力於此抗議與爭論,在危急時刻,公共空間在屬性上轉換為私有,營造了一種公民的純正幹,亦或是一種“虛假的”掌控感。
世貿中心則更多的為意識形態服務,當911發生后,我們則可以更直觀的窺視公共空間純正性背後的政治經濟文化鬥爭,也正是在這種鬥爭中,純正空間被慢慢抹除。
私人運轉的公共空間產生了新的管理職責形式,今日公眾互動的規模,政府再難以把握陌生人間的信賴,這便要求了公共空間中,市民與小商家承擔起公共空間的責任,也即在社會發展愈發細化中,公責任轉化為私責任。

第五章 兩則全球元素的故事

在這章的最初聯想到的是哈師大小吃街的蕭條。攤販與市政府的距離,正如紅鈞與布魯克林與其他地區的距離一般,縉紳化最初於此備受阻礙。
小移民手工製作的純正性與產業化製造的跨國商品都代表了純正性,是資本、權力、媒體、消費者品味與種族的角力。
宜家於此開張,備受批評也有接納,與奧特萊斯頗為相似,偏遠地區地價較低,商品價格也可以相對降低,吸引人前來消費。居民的批評主要即是交通堵塞、房地產減值的可能及拆遷大量房屋。宜家帶動了經濟發展,進一步發掘了純正性。紅鈞最初與足球營造了共同的文化空間,籠罩在個人記憶和家庭歷史中,而攤販的下一代接手,加強了純正性的商業化。
至後來,媒體傳播方式和革新與消費文化的推手,首要用途與次要用途顛倒,原先次要的飲食逐漸變成了首要,拉丁美裔與英美系不同的消費需求,讓攤販生意好了很多。
紅鈞的縉紳化,宜家開幕,使政府為了營造乾淨社區而開始驅趕攤販,因為純正性,攤販轉為非營利性而躲過了危機。但改裝為符合許可的攤販,是純正性在權力鬥爭中的妥協,食物的純正性發生了改變。
宜家的出現再一次改變了首要用途,也促成了食物純正性的進一步改變。而未來或許一種公私合夥的新公共空間,將同時保有縉紳消費與舊族裔,共存在城市生活中,彼時的城市權鬥爭也將達到一種平衡。

第六章 招牌與農園

社區農園從草根運動到族裔認同,到縉紳化,再至中產階級消費,最初的勞工階級地區今日多有轉變。
最初是因為廢棄土地中興起的環境運動,但也因此埋伏了為後文一直為之反復抗爭的法律所有權問題。政府的介入以園藝專家進行集中管理,政府力量的顯示,但顯然政府利用公權力有時會違背民意,紐約直至朱利安尼離職才停止了對農園的破壞。
文化與政治的角力,最後使農園得以永久使用土地。而此後,正如之前幾個街區一樣,抗爭的純正性轉變為食物正義與綠色的新純正性概念。在這裡,頗可把玩的是土地去商品化與波蘭尼《巨變》的思考。
朱津本書最大的意義之一,在於指出了新的管理形式,集體社區為基礎,與政府、商人合作開發,仿照聯合廣場的商業促進區管理形式,即非營利組織形式實現公共空間的公共責任。看到這裡,純正性是維繫一個社區的紐帶,一個社區的純正性,一個民族與國家亦然。
農園的進一步維繫,需要創造一個集體所有權的形式。支持尋根的渴望甚於要求其移動,如此才是真正的使其延續的方法。

結論 終點文化與純正性的危機

純正性根源于每個人不同的情感,之所以渴望是空間經驗與自我的分離,我們意識到權力科技的不斷變化,使單一的時空變得陌生。而我們也或許可能低估了縉紳化的影響。
地方文化逐漸的模糊化,商務階級城市出現,於此可以展開一個宏大議題,或許已不能再局限于都市社會學,更是新自由主義思潮等的辯論、宮廷社會的深化。
50年代城市現代化浪潮中,原有的人際間強紐帶,無法與周遭社會結構相互協調, 而雅格浪漫化了60年的街區,如果國家消除了租金管制等措施,地方將會立刻被資本包圍改造。
雅格過於相信個人的力量,而忽視了政府,政府的責任應該把握經濟與社會的距離。純正性的喪失是政治與資本的合謀,文化在其中粘合,欺騙我們消費與資本及權力無關。而過去雅格與摩西各占一邊,今日都市的再發展將二者融合碰撞,產生了諸多問題。
品牌化使城市趨於單調,卡布奇諾化氾濫,或許危險才能夠讓人真正的安心。純正性的真正內核,應該是民主與公平,公私管理新形式是朱津對於純正性的發展。無疑,我們需要謹慎使用純正性這一名詞,我們需要重新思考城市權這一人權的具體內涵。16.3.9 台灣中山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