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se_初恋日记

—— 本文为纪念Q第一次恋爱,以Q的口吻复述。

二〇二四年八月十三日 晴

今天阳光不错,我的心情却比往常要紧张很多。我和她是在Soul上认识的,聊了半个月,终于约定了今天见面。说实话,我没想过会这么快遇到一个让我这么心动的女生。

我约她在一个玻璃手工作坊见面。选这个地方是想有个不一样的开始,毕竟相比普通的吃饭看电影,手工制作听起来能更拉近距离。
她到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安静地垂在肩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身材瘦瘦的,比我想象的要好看好多。她显得有些害羞,微微低着头。
我们打过招呼,走进店里,店员见到我们后,眼神中带着点调皮:“两位想做什么?要不要做一对戒指当纪念?”她听到这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低头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顺着店员的话说:“那就做对戒指吧,听起来挺有趣的。”
制作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处理着材料,我看着她细长的手指在材料间轻轻滑过,眼神专注,心里暗想:她真是可爱。刚开始我们都很拘谨,但随着制作的进行,气氛渐渐放松下来,我们不时交换几句轻松的话。我也试着跟上节奏,但手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就在我觉得一切进展顺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手一滑,不小心把自己刚做好的戒指摔在了地上。只听见“啪”的一声,戒指碎了。那一瞬间,我的脸涨得通红,真是尴尬到不行。但她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清脆而轻快。看到她的笑容,我也不由得笑了,心里的紧张感瞬间化解了不少。这可能是某种象征吧?笨拙但真实的开始。

离开手工坊后,我带她去了我提前来过的一家甜品店。这家店不大,但环境温馨,甜品也很精致。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内心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一步计划得很周全。当推开店门时,空气中飘散着甜蜜的香气,我忍不住故作神秘地对她说:“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哦。”
她有些疑惑地侧头看我,眼里闪着好奇,轻声问道:“你来过?”我忍住笑意,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解释道:“为了今天,我提前来过了,想找个好地方。”我看着她,心里有些紧张,又全然忘记刚才的得意了,生怕这番话会显得过于刻意。她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嘴角微微扬起。“哦,原来是这样啊……”她的反应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甜品店,女生没道理不喜欢的。
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桌面上,显得格外温暖。她安静地翻着菜单,时不时抬眼偷偷看我,我看她犹豫不决,笑着问:“有什么想吃的吗?”她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轻轻说道:“嗯……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故作老练地推荐了一款我提前试过的蛋糕。她点了点头,“那就试试这个吧。”甜品端上来后,她用勺子小小地舀了一口,然后,她的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哇,确实很好吃诶!”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没有说太多话,但整个过程很放松。

吃完甜品,我们去了电影院,挑了一部最近上映的悬疑片。影片开始没多久,我们不时讨论剧情,她的反应总是精准而恰到好处,每一次都让我忍不住想要多聊几句。
有几次讨论,我把头凑过去,和她的头无意间靠得太近,轻轻碰到一起。每次这样的接触,都让我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但又要装作若无其事。我印象深的,还有我们同时伸手去拿爆米花,手指无意间碰在一起。那一瞬间,我愣了一下,她也停下了动作,手轻轻缩回,两人相视一笑。但从那之后,我偶尔再伸手去拿爆米花时,能感觉到我们都不再刻意回避彼此的触碰。我觉得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

电影结束已经接近九点,我提议去长江边走走。夜晚的空气中混杂着白天留下的热浪,虽然有些闷热,但偶尔吹来的微风带来一丝凉意,让人不由得放松了些。
我们肩并肩地走着,距离不远,却又似乎带着某种隐秘的克制。远处的江水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点点波光,仿佛城市的喧嚣都被这一刻的宁静所抚平。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也被吹得微微飘动,发丝偶尔扫过我的手臂,那柔软的触感让我从心底泛起了一股麻酥的异样。我心头涌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也有几分不舍,仿佛这个夜晚不该结束。
我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她一些,感受她的存在,又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这种悸动让我意识到——或许这就是初恋的感觉,青涩、笨拙,又充满了让人难以忘怀的瞬间。她不时侧过头来看我,又羞涩地望向江水。我感受到她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我身上时,心里很紧张,连呼吸都变得刻意起来。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舍得让这夜晚就这样结束,不舍得让这个刚刚开始的故事停留在此刻。这个瞬间太过美好,令我心里充满了不愿错过的冲动。走了一段路后,我的手在口袋里紧握着,看着她柔软的发丝,鼓起勇气说道:“你知道吗,我刚见你的时候就想摸摸你的头发。[1]”我说完这话心里紧张得不行,怕她觉得我唐突或孟浪。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允许。
我大着胆子,轻轻伸手触碰她的发丝,心跳声仿佛在耳边回响。她站在那里,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有躲闪。江风从我们之间轻轻掠过,带来了一丝清凉,也让时间变得缓慢。她的发丝又开始微微飘动,我忍不住拨弄了一下。
我们对视着,没有言语,彼此的眼神像是偶然交错的两条河流,在此刻悄然相遇。我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肩膀,动作缓慢而谨慎,担心惊扰这份脆弱的平静。她抬起头,眼神柔和,默默地注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我的犹豫在她的目光中渐渐消散,仿佛夜色下的风也轻轻带走了我所有的迟疑与怯懦。
我缓缓抱住了她,她的身体微微僵硬,站在那里,两只手无措地垂在身侧,没有回应我,也没有推开我。我感到她的犹豫与不安,但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慢慢融入我的身体。我们的呼吸交错在这江边的夜晚中,好像都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可是,夏天的夜晚真的太热了。我渐渐感到额头开始渗出汗水,空气黏稠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试图调整呼吸,想要忽略这份不适,但热气像是缠绕着我们,愈发让人不自在。我终于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
“太热了……”我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虽然有些不舍,却不得不放开她。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尴尬,我笑着说道:“我们去公园吧,那里可能会凉快一点。”
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低头走在我的身旁。空气中的燥热依旧挥之不去,我心里一阵犹豫,最终鼓起勇气,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加紧张,但她没有抗拒。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进了附近的公园。

公园里一片寂静,夜色将整个公园笼罩得更加幽静,几乎没什么人。我们找到了一张长椅坐下,四周只有树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摇曳。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种悸动从白天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我心中逐渐积累。我忍不住再次靠近她,低下头,吻了她的嘴唇。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最终抱住了我,把手臂环在了我的腰上。她的眼睛半闭微睁,睫毛在我眼前颤动,像在努力维持某种自控。
我轻声问:“你……还好吗?”她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点了点头:“我……有点紧张。”
公园里依旧安静,长椅像是在夜色中孤立的舞台。我温和地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其实,我也有点紧张。”她听了后轻轻笑了起来,空气中的那份拘谨似乎终于消散了些许。她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我没想到会这样……感觉一切都好突然。”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嗯,我也没想到。”我们都笑了。

她的双手放在腿上,轻轻交叠着,偶尔低头整理一下发丝。我时不时侧目看她一眼,每一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堵在喉咙口。我感到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感,像是一种甜蜜的焦灼。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想,这份靠近带来的不只是愉悦,还有一种初次恋爱时的忐忑与不安。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时间已经悄然到了十一点多。我轻轻叹了口气,笑着对她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该走了。”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不舍。我帮她叫了一辆车,她瘦瘦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的斜长。车子缓缓驶来,我们站在路边,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微妙情绪,仿佛这夜晚比预想的结束得更快。她上车前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谢谢你,今天很开心。”我笑着回应:“我也是。”
车子驶远,我站在原地,目送车灯消失在街角。那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巨大的空荡。“我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了么?”我在心里轻声问自己。那份甜蜜和迷茫交织在一起,让我一时难以分辨。这一晚带来的情感是如此新鲜,让我感到欣喜,又伴随着难言的茫然。

回到家后,我坐在床边,写下这篇日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梦般在我脑海中回荡着——她的笑容、我们在长椅上的沉默、那个不太熟练的吻。我希望能永远铭刻在记忆里。
然而,我不知道这种靠近带来的欣喜与迷茫,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不确定这是否就是爱情,抑或只是初次靠近的好奇。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我以为会有更多的确定感,更多的笃定,但事实上,我又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迷茫。是不是因为太过在意,我才显得如此笨拙?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甚至连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我都无法想象。
但是,我想就算在多年以后,我依然会记得今天——这个让我既喜悦又困惑的日子,阳光是如此不错。此刻的悸动与迷茫都是如此真实,仿佛昭示着我的某种成长。


  1. 为Q的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