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ry_2020
2020.1.1 长隆
零点在长隆坐过山车,晚十点在万胜围吃羊蝎子火锅。倘每日如此,可真是潇洒。
2020.1.5 LPR
看到新闻,最近贷款的政策有变动。新闻里讲的不甚明晰,我看了半天勉强理解。具体讲是否变动,需要手算lpr加点和固定利率加点,主要还是看lpr是否会超过或低于目前基准利率。我想政府出台政策的时候,应给普通人更通俗的解释一下,这些政策对外行人很不友好,我觉得自己是受过一定教育了,但了解起来也花了个把钟头。
2020.1.8 走廊里的阳光
晚上在书店听到梁咏琪的《回旋木马》,想起白天在仲恺等面试时,走廊只有我一个人,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
2020.1.13 漠河
澳洲的大火不应是民族主义的借口。
山火还在燃烧之时,漠河县却让县里各单位派车派人打扫市容卫生,以迎接上级领导的视察。我们甚至还看到:在漠河县城的废墟之中,奇迹般地矗立着一栋红砖瓦房,那里面住着县长一家和消防科科长一家。群众反映,是消防科科长用消防车和推土机保下来了这栋房子。
2020.1.14 乏味的社区感
最近反复卸载又安装豆瓣、微博这些App。人在手机时代还是需要一种社区感,即便这种社区是乏味的。另,最近一直在看《爱的迫降》,韩剧确实很好看。
2020.1.16 被时代裹挟的泥沙
晚上看了一个台湾特务的采访纪实。上海人49年去投奔台湾的舅舅,52年、53年舅舅病死,举目无亲进了中情局做特务,然后20多岁去香港等任务时认识了他老婆,1957年申请和老婆一起去大陆,刚回大陆潜伏没几天就被抓了。再出来就80年代了,辗转找到他老婆,已经改嫁了。他的人生就这样过去。不禁唏嘘。
另,晚上听Jaeforeal的追梦的蚂蚁,干了这杯深夜鸡汤吧。
2020.1.24 官僚系统
从香港到武汉,官僚系统暴露了很多问题。一方面,中产阶级对于地方政府已经愈发不信任,政府的公信力大受挫败;另一方面,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比我们想象的弱,很多省份迟迟等不到中央安排,自行启动一级响应,各省政策会让人错觉是联邦制,同时各省的行政系统也体现了明显差异。此外,地方政府的不作为与民间力量的涌动也形成了鲜明对比。
2020.1.27 共通
我最近模糊感觉,人们对克苏鲁的迷爱,与对虐恋是相似的。在诸多繁杂现象的背后,人类心智确实存在某些隐秘的共通。
2020.1.31
我想起以前看李猛老师讲,优秀的人关注最根本的问题。王军老师在茂名吃饭的时候讲,我关注最急切的问题。想来,学界很多研究既非根本,也非急切。盖是大家只吃饭混事,谋生所需罢。
2020.2.1
看了《禁室培欲》。里面的人错了么,公寓里其他人和岩源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2020.2.2 爱尔兰
下午在阳台,坐在藤椅上晒阳光,拿口琴吹爱尔兰画眉,真惬意啊。
2020.2.5 一九六二的土地没有荒芜
今天看到彝良县诗人陈衍强的几首诗,虽然湖北佬被痛批,但对《我是父亲种出的粮食》、《母亲的微信》这两首,我觉得写的很好。相比学院的精致,我更喜欢这种直白却戳人的粗粝感。
2020.2.6 李文亮医生
今夜是出离地愤怒与悲哀。
2020.2.7 谣言的定义是什么
今天和同学讨论,李医生的话是不是谣言?应当说,中文里谣言的定义太宽泛了,因为它包含了三个英文单词,rumor, misinformation和disinformation,层次逐渐递进,李医生的话应该属于rumor,而不是后两者,在于按剑桥词典的定义,rumour是中性的、unofficial的民间小道消息。或许把谣言翻译成传言更合适。
但无论李医生的话是否为谣言,民间为何反应激烈?在于人民有朴素的正义感。训诫在现有程序上或许是对的,但它不符合我们内心对善良者处境的期许。民众愤怒于“这样的寻常善良的普通人,也涉嫌非法的活着,这怎么能不悲从中来。”
2020.2.8 作为沉默者
最近又爱听口琴,龙登杰吹的真好。Butterfly《数码宝贝》。
昨天晚上一度觉得,大家那么缺乏共识,也许面对李文亮,会有一个共识,会是一个所有人的成人礼。但是现在看又幼稚了。——王晓磊
2020.2.9 父权文化的弥漫
文化是很难被科学式定量的,但是文化确实弥漫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中国人的文化是父权制的,子对父,在家庭如此,在政府或也如此。
2020.2.16 华生
看华生写高福的文章,对比求是的讲话。专家的作用便不难看出了。另,《龙三和他的七人党》拍的确实很好看。
2020.2.17 周作人写的真好
近日疫情的关系,我一直在家中懒散。不大属意正经论文,杂文是心头好。晚上看周作人《雨天的书》里写他十四岁时懵懂的心思,到“杨家的三姑娘患霍乱死了。”不由想到了自己十三四的年景。如今师大的绿柳已是蒙上暗调了,我也不再是少年了。另,周吐槽北京的环境不好,可见茶食一文,“可怜现在的中国生活,却是极端地干燥粗鄙,别的不说,我在北京彷徨了十年,终未曾吃到好点心。”我去北京吃饭也有这种感受,论点心、零食的丰富,我觉沪菜好上太多,但又以粤菜更落得寻常百姓。再另,苍蝇一文,周提及希腊、中、日的游戏与诗歌,并及福柯的文章,未尝不是现代话语对肮脏的关联。
2020.2.18 教训
世上的绝大部分普通人,都爱在书本里、在励志演讲里找寻人生经验,想把里面的智慧复制下来,直接粘贴进自己的大脑。但这是无用的,非得事到临头了,非得那鞭子抽到自己的皮肉上了,才能生出真实的感受、得到直击心灵的、刻骨的教训。从此这教训贯穿一生,往后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这教训的影子。—— 写文的尼罗
2020.2.19 琵琶语
在藤椅上听琵琶语,想及忽闻水上琵琶声,音律哀婉。涉及情爱,又超脱于此。我很喜欢琵琶语,闲时常反复听很多遍。
2020.2.20 太嚣张了
今日份快乐,打王者荣耀,小学生队友说:“对面公孙离有种和我单挑。” 一分钟后死亡。小学生复言:“公孙离你太嚣张了。” 另,安琪拉和鱼是我本命了。再另,最近看《我是这样的作者》,不少网文都开始流行穿越到作者自己的书中,这种设定是新奇的。
2020.2.27 项脊轩
在家抄写《项脊轩志》,心有戚戚焉。
比去,以手阖门,自语曰:“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顷之,持一象笏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瞻顾遗迹,如在昨日。
2020.3.5 许倬云太太
晚上看许知远对话许倬云,觉得许倬云的太太说话很风趣。许的命运虽有坎坷,但比同时代人幸运太多。
2020.3.19 如何塑造主体
在书店看汪民安为福柯《什么是批判》写的序言,谈福柯的兴趣在于如何塑造主体。或也契合我对知识社会学的兴趣。
2020.3.22 张总
我对综艺里千篇一律的模板兴趣乏陈,所以pick大王娱乐的张总。
2020.3.23 忍不住的关怀
我基本认同杨奎松在《忍不住的关怀》里所写的序言,不同于渠敬东对知识分子的看法,杨认为很多知识分子对政治和社会的看法是肤浅的,并不优于普通人。因此对他们在建国后的软弱,也要在历史中评价。
2020.3.26 1200Bookshop
1200bookshop的老板在台湾念得硕士,书店不大,但是文品很好。相比之下,k11里的言又几虽然装潢好、文创好,但是最根本的书店的灵魂是商业的。西西弗书店则兼具了网红畅销书和深度书的平衡。相较而言,我最喜欢的还是1200bookshop。
2020.3.30 Authoritarianism-Democracy 二分局限
海外的疫情或可以预见,穷人比富人更易感染、穷国比富国感染人数更多。看福山最近的文章,体制与治理能力要理解为二维矩阵,那么社会主义或威权政体是否感染人数更低,有待观察。补记,耶鲁张泰苏后引述黄亚生4月14日 “Autocracies aren’t better for public health”一文
“中国抗疫的成功之处在于资源的有效调动、信息的有效共享、以及政令的有效执行。这些并非威权政治的特产,甚至与威权政治毫无关联,而是任何良性的行政体制都能提供的基础功能,无论其政体是威权还是民主。世界上不乏抗疫同样成功的民主国家,只不过在特朗普任内,美国无法位列其中而已。”
2020.4.3 岩本茂树
这两天看岩本茂树的《你的第一本社会学入门》,更偏于人文性的生活反思。他在第三章讲不要过分探求自我,搬出了米德与库利,但我认为也如米尔斯所批评的,文学性的反思使小说家与社会学家的界限十分模糊。岩本的书或更适合作为科普与厕所读物,调动学生的想象力,但也的确仅止于入门。
2020.4.4 研究兴趣
我最近思考,感兴趣的或仍是社会分层与流动,即纵向结构性的与横向人口性的。虽然城市研究仍是我的兴趣,但延续列裴伏尔的理论,我感兴趣的一些基本问题仍是阶层的,认为空间是资本的分布映射,是阶层的具象。
我对于阶层的想法,受芝加哥学派的城市研究影响很大。早期芝加哥学派的特点是将社会学的研究,定义为拼凑城市的马赛克,拼凑不同职业的人群的生活图景。虽然这是静态的、割裂了群间互动的,但对勾勒宏观仍有意义。我当时未选择去地理学系攻读的原因,或也是心中对阶层研究仍有想法,虽然地理系有着更为成熟的、科学化的学术制度,但我模糊地认为,一些更根本的问题属于社会学的研究范畴。
倘沿此路径,硕论或可考虑对房屋市场作一定分析,未来甚可进一步作跨国比较,但问题仍然在于此种数据或是平台数据缺失租户信息,或是传统数据缺失地理信息。
2020.4.5 声入心通
看王东杰《声入心通》的后记,还是很感人的。我认同他的话:“任何一部人文学术著作,在义理、考据之外,都应兼顾辞章。”现代社科学术讲究客观性,但也失去了过去米尔斯这种纵横恣意的文风。
2020.4.6 城镇化
甘犁的一篇研究:约三分之一的城镇人口的增长来源于区域变更(农村改城镇),他们并不是迁居到城市,而是自动变成"城里人"。他们自有房屋,不需要在城里买房。而政策制定者依据城镇人口的增加量来决定新建房屋的供给量,因而造成较高的房屋空置率。 (Hebe-Tien330) 这种土地重划瞬间提高了中国的城镇化率,完成了官员政绩,提升了政府形象,留下毫无改善的居民权益和福利。(朱虹)
2020.4.7 去世
前日下午收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昨日赶回哈尔滨。今早参加葬礼,感触颇多,却不知该如何写下。
2020.4.9 克苏鲁式西游
《这个西游有点诡异》将克苏鲁与西游记结合到一起,也算近来看到耳目一新的设定,虽然其基调仍然延续的是《悟空传》。
2020.4.10 南博展览兄弟王
看南博的视频,想及当年若去念了考古系,今日境遇又大不相同。人生属实有各种偶然。
2020.4.13
听王喂马的《老张》,“他去过北京,上海,湖南,西藏,哈尔滨,他的梦啊,都丢在了火车上。” 我第一次听的时候,还没有去过湖南和西藏,现在都去过了,我也是老张了。
2020.4.18 入关学
最近键政圈里的入关学和勃学或应放在一起,他们的内容很是干瘪乏味,但却是很多受过高中以上教育的人的时代心态的侧写。入关学受众和小粉红又是不同的,他们隐约知道上层和自己反对的是同一利益集团,但下克上缺乏勇气,所以转而向外。
2020.4.19 基本概念
昱堃跟我讨论韦伯typology的分析工具,对于type与category的辨析、agency与actor的辨析等在很多教学中仍是缺少的。我也不清晰,应该夯实基础。
2020.4.21 网文套路
《我真没想当救世主》参考了三体的设定,同时加入了主角在两条时间线的互相影响。zhtty的《无限恐怖》开创了无限流,天蚕土豆的《斗破苍穹》开创了废柴流,但二者剧情的推动仍是换地图。相比之下,这本书的设定始终在两个地图里,变化的是时间,不是空间。时间线的互相影响是老段子,但将之与科幻网文的结合尚属新颖。不太好的地方是作者有很多私货,对政治和历史的想象十分粗糙。我不大看科幻作品的一个原因就是小说虽可以对社会进行想象,但是很多的想象过于天真,科幻作品尤是。此外,很多网文剧情推动的内核还是线性的升级,所以我一度喜欢无解的克苏鲁,多少也是疲倦了升级套路。
另,今天吃饭,妈妈和我说起我到底是哪个高中毕业,我说我是工大实验,她说是六中。虽然我在六中念书,但毕业证上确实是校中校的实验,这可能是少年时的遗憾。我们找毕业证的时候,看到了我十四年前的跆拳道证书,在韩国国技院(WTF)里竟然还能查到,想起小时候在五洲道馆教我的韩国师傅,可惜高中后没有练下去,也就荒废了。十四年前我可以手劈华山,现在我只能手撕牛肉了。再另,熬夜见证历史,原油竟能跌到负四十。
2020.4.23 Burden
我今天翻看B站的社会学讲座视频,发现比前两年多了很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分享经验。相比之下,我最近两年确实懒散,想开个咖啡店看大家讨论,自己不参与。想起前两天昱堃推给我的文章。“I love being a spectator of research, but the burden of being a continual producer of new research is just too great for me.”凌晨本科的寝室群说起了毕业这两年,突然发现大三已是三年前了。却不知我这三年在做什么。
2020.4.24 肃然老师
我对长辈总是拘谨,对老师的感谢只好记在他们不知的地方。晚上看到肃然老师的朋友圈,十分感慨。本科时,肃然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到了研究生时,王进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其实我是幸运的,求学顺遂,遇到的老师也都有担当。
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今天,我把msn的签名改成“费孝通先生千古”,同事们纷纷好奇问什么意思。半年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辞职,离开伊斯兰堡华为驻地,跑到北大外面租了个房子考社会学的研究生。这十五年,刻苦铭心。(肃然)
2020.4.30
凌晨四时仍在听梅艳芳的《我看着寂寞长大》。再听已是曲中人。
2020.5.3 网文与资本
妈个鸡,煞笔宗门,想雇我们当枪手,五险一金和补贴都没有,作品都不在我手里,剧情都要听资本的去改,不干了!一起死吧!
2020.5.4 我的心路
回想我过去的思虑,学术方面已有写过,心路未曾谈及。晚上同人聊起,借此记录。
高中时,我接触的主要是课本外延,当时我十分喜爱林语堂的《吾国与吾民》,也间歇地看了些新儒家的文章,彼时支持我的更多是儒家式的传统;到了大学二年级,随着专业课的深入,韦伯的《学术与政治》成为我新的支持,但诚如儒家式内省的繁琐难践,随着我日渐清醒自己与理想之间的落差,学术的挣扎亦是苦痛的,这一苦痛贯穿了我本科的后两年。应当说,研究生期间,我对学术的兴趣日渐减少,心思回到了高中的语文,我在林语堂与周作人的生活小品里寻求慰藉,虽不时仍有着强烈的虚无感,但这种虚无又多少被散文里的生活旨趣所冲淡,高中以为读懂的《生活的艺术》,如今常读常新。平衡内心的冲突是艰难的,我仍不知何时可以寻到自我的和解。
我以为这个时代里年轻人的困惑,比二十世纪的人更多了,纷杂的观点、工作的紧绷,都让现代人如笼中鸟,如螺丝钉。我亦难沉下自己读书了。
2020.5.5 长进
我觉得虽然好像这两年没什么长进,但是回头看三四年前写的东西,很多还是会觉得啰嗦,或断句不顺,有想改动的地方。这么想,虽然这几年蹉跎,但也多少还有些进步,这进步比他人虽慢,但比旧我还是好的。
另,西班牙裔悖论,即“平均健康水平高于他们所处的社会经济地位”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一个可能的原因是“美国西班牙裔社区团结,互帮互助。”
2020.5.6 家庭资产
今天看到朋友圈转载的人民银行调查,新华网1、新华网2、新华网3。
根据表格里面的数据,可以粗略估一下,如果排在50%左右的家庭资产是164万的话,排在70%左右是280万,差了80万左右,全国平均320万,差280万有40万,说明320万的家庭资产可能已经在前20%左右了。也就是说虽然城镇家庭资产平均是320万,但是这个平均是被前10%的家庭(家庭平均资产1500万)拉起来的,中位数160万无疑更具有参考意义。如果320万是前20%左右的门槛,490万是前10%到前20%的均值,那么15%左右到20%左右差了170万,而前20%到前30%的差值只有40万。越在金字塔顶层的,家庭资产差距越大。
2020.5.7 Dadao Hou
我今天发现一个顶有意思的博客Da-Dao Hou,欣喜度不亚于我本科看到Yu-Qiong Li。他大约比我大八岁,在我这个年纪的心态,同我近乎一样。但他比我厉害多,文字功底和学术水平都是。可惜这个博客12年后未再更新了。
我通宵看完了他的博客,虽然Dadao讲自己很废,但同我毕竟不同。在他07年刚上大学不久的文章里,念林毅夫的课,骂教育部的越职,归根仍是在北大里的天子门生,哪怕混在数院,眼界是不同的。我的天资普通,近来算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学者讲自己只是勤奋,譬如我明自己的英文水平,哪怕去海外生活了,也仅能是艰涩地阅读。但较Dadao,我又幸运在不必顾虑自己的性向,我认识些同性取向的朋友,他们大多计划在海外生活,但对绝大多数国人讲,难以完全地融入西方文化,便是在国内是少数,在海外亦是少数,身份认同便如《台北人》。但换种角度想,当代的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台北人呢。
另,我发觉一个古怪的现象,Dadao Hou与Yuqiong Li都是统计学出身,此外王小波也是教统计的,谢益辉博客也很不错,统计系的转行搞文字也是厉害的。
2020.5.8
听曲肖冰的《我是真的爱上你》,小情小爱多珍贵啊。又听Paul Morgan的《Mary Queen of Scots》,不必急躁,生活有他的轨迹。
2020.5.9 Real world
最近接了一个SZ就业人口预测的项目。反思米尔斯批评帕森斯理论脱离社会,很多学校过于强调阅读原典是否也让理论脱离了实际,同时社会学一直警惕着经济学等外部学科的影响,对如gdp平减指数等常用社会指标漠不关心,经济社会学的学生只顾对话理论,甚或完全不了解银行金融系统的行话。那么我们的社会学研究真的在理解现实么?又想及米尔斯也批评拉扎斯菲尔德崇拜定量技术,近年计算机技术跨界冲击,当前对定量技术的崇拜比米尔斯批评拉氏时更复杂了,琐碎的统计文章打着因果机制的旗帜,却同样不成体系。反思理论的空泛与统计的假因果,人口学固然也在不太靠谱的年鉴里挖东西,但又实实在在的,是在看真实的世界。
2020.5.11 社会预测
《社会学研究》新刊了陈云松等《社会预测: 基于机器学习的研究新范式》,陈是国内将大数据与机器学习范式引入社会学的领军者,我对文章有两个想法。
(1)文章虽为预测,但对仿真技术谈及很少,目前社会学界的仿真技术主要是梁玉成引入的基于Netlogo的元胞自动机与多能动体仿真(见邱泽奇《复杂性研究与拓展社会学边界的机会》,2020),工科方面的系统动力学仅在人口学界偶尔谈及。那么自上而下的系统动力学思路与自下而上的基于多能动体思路,两种社会仿真径路是否可以结合。比如传统人口预测常分低、中、高三种方案,但三种方案各自发生的概率常被忽略,任强(2011)曾用时序ARMA模型重构Leslie矩阵,而基于能动体的大量重复仿真或也可以找到合适的参数扰动区间,当然这个问题学界早有讨论(田飞,2011)。二者是否作为连接微观因果与宏观预测的契机。(2)机器学习与社会仿真的数学基础存在差异,机器学习更多使用线性代数,系统动力学更多使用微分方程。如果(1)的联结是可以的,那么二者在预测精度上是否存在悬殊差距。二种径路如何恰当联结。
2020.5.14 倾城之恋
晚上看84年的《倾城之恋》,柳原道:“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头的。”流苏道:“我什么都不会。我是顶无用的人。”柳原笑百道:“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考虑到背景,里面的台词应景,周润发也确实帅气。我以为女性从低头到抬头的瞬间,多会有不经意的魅力。
另,下午逛书店,我最近喜欢看一些饮食文章,马明博编的《舌尖上的中国》还是很好看的。
2020.5.24 南宁食记
近几日的日记可见南宁食记
2020.5.27 郝富逼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应该要记录下来,这个梦的大概内容是:
有一天中央突然通知,全国所有没有标签的商品都要加盖上社会主义钢印。然后我就去了小卖部,发现小卖部的老板正在一边哀愁,一边手里不停的向没有商标的草稿纸加盖钢印。”这么多草稿纸,我得加盖到哪一年呀?”然后我就吓醒了。
这个梦应该是做给我曾经的朋友郝富逼。
2020.5.29 我要做礼拜
我有时觉得自己比同龄人的节奏要慢。男生一般高中或大学烫发,我在研究生快结束了才第一次做了一个锡纸烫。
2020.5.30 迷失海岸牛奶巧克力世涛啤
每日一啤。迷失海岸的花生酱牛奶巧克力世涛啤。这款的口感比较丰富,前香可以闻到微微花生酱气,品尝过程中的口感有淡淡的太妃糖味,回甜有咖啡味。整体偏苦。
2020.6.1 风花雪月
每日一啤。嘉士伯旗下的大理风花雪月,味道比白熊好很多。白熊的口感更酸,我没有尝到很明显的桔皮味,但是风花雪月的前香里有很明显的茉莉味,尾韵也更清爽,不涩口。
2020.6.2 长隆
今天去动物园,感觉拉美的动物颜色都很鲜艳。真想去拉美旅行。
2020.6.4 写作欲
每每只有站在书店的书墙前,我才能从心底升起强烈的写作欲望。这是我已钝化,但又提醒我,我尚未同世俗完全妥协。婧一姐对我这句话的评价是,中年人半途而废的自我安慰。她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2020.6.6 奢莉樱桃啤
每日一啤,比利时奢莉樱桃味啤酒。
味道非常棒!除了风花雪月,我最近最爱这款了,风花雪月的茉莉味更清爽,这款果香浓郁,更适合配丝绒蛋糕或芝士蛋糕。
香气里有樱桃和番茄味道,颜色像榨出来过几分钟的褐色苹果汁,入口有明显的莓子果味,回甜微酸淡苦,这种淡苦像果核,但已经被调和的非常清了。
2020.6.8 庸碌
我现在有些理解中年人喝酒,如是独自,多是为了买醉。能让人醉的,就是好酒,可以有效地逃避现实。我最近接了很多课题,拿到钱转手就会花掉,或是吃餐厅,或是买鞋、买衣服。年少时,我以为自己会是古龙那种洒脱的,后来认清自己讨厌风险,以为自己会是金庸式的,现在又回到了古龙,但却缺少古龙的洒脱,我大手大脚地花钱实是假洒脱。接课题,熬夜写,浑然不想博士申请的事情了。人置身于虚假的忙碌中,哪怕毫无寸进,却也心里安全些。
晚上喝了新啤酒,Onemore(顽沫)茉莉花小麦,山东潍坊产的。这款啤酒的茉莉味只在香气里,没有丝毫融到酒里,是最近喝的最难的啤酒,我尝试加了两片冰镇柠檬,味道甚至更差了。
2020.6.15 奢莉与林德曼
每日一啤。奢莉桃味啤酒。前香像汇源果汁的桃子味,入口想到的是青桃,回甜微酸涩,猜测是加的苹果汁影响,总体口感一般。不如奢莉樱桃味的惊艳。林德曼桃子啤酒。颜色比奢莉桃子更深一些,香气比较浓郁,不是清香。味道上桃汁味盖过了啤酒味,入口像山间的野桃子,比奢莉桃味的回甜更酸涩。
我觉得形象一点的比较,奢莉桃味更像coco饮料,它的桃汁含量也是5.3%,林德曼桃味更像农夫山泉的浓酸果汁,它的发酵工艺很有名,桃汁加入后二次发酵,含量占了47%。P.S.林德曼的包装真的太好看了。
2020.6.20
最近做人口预测的项目,之前想法是将ABM与SD结合起来,看到很多人已经做过,软件也很多,像AnyLogic,但社会学确实少有讨论,这可能是SD更偏向于工程应用,社会学更强调因果机制。
不过文理学科在技术上的边界确实日益模糊了,昱堃之前讲的变革前夕不无道理;但另一方面,据我所知,哈工大、南开等学校教的仍是spss,南大等学校教课的老师年轻些,改了stata,而业界更常用的py和r我还没听过哪个学校是直接教的,这个变革的过程或仍需几年罢。
2020.6.21 伪
晚上和Claire聊天,谈到她对我的看法。她说我让她想起荀子讲人伪。荀子的原话是这样的:“孟子曰:‘人无不善。’ 荀子曰:‘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我一开始有些愠意,但想了一下,她说的是对的。她讲我为人有道德感,又确实虚伪。有时朋友托我帮忙,我心里可能是不情愿的,但多半不会拒绝;同恋人相处,有时我不愿做某事,但考虑好的男友应该去做,便也做了。我的虚伪也体现在写博客,我有两套日记,会先在线下写,然后挑出不那么重要的挂在博客里,这自然是一种表演,展示给他人的,而真实的自我隐在幕后。我戴面具已惯了。伪并非是褒贬的,我为人处世确实如此。
2020.6.24 红楼
我以前从来是看不进红楼梦的,觉得一堆脂粉里,磨磨唧唧的。现在不一样了,可能是以前年纪小,很多东西品不出或欣赏不来的,但年龄渐长,耐性子慢慢也看进去了。而且很多原先虽也能讲,比如“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或是如“惟有功名忘不了”,能够感受到的,更深了,也更理解为什么陶渊明、苏轼是历代文人敬仰的。普通人和大文人能够感受到的,其实也是一样的,“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还是要努力做一个不忘初心的普通人吧。
2020.6.29-2020.7.10 云南
近日的旅记可见云南印象
2020.7.11 秦颂
今天在家里看了《秦颂》,这个片子是男性视角的。我很欣赏嬴政和高渐离的对抗、高渐离和栎阳的爱情,作为影子的高渐离,确实存在于皇权之后,二者的对抗持续至今。电影隐晦又大胆,不是史诗,又更是史诗。
另,昨日看到一篇短文,印象很深,在此抄录:
新宿歌舞伎町二丁目以前有家餐馆,名字简单粗暴就叫“台湾飯店”,老板娘兼主厨是一个闽南阿嬷,收银的是她轻微智障的二儿子,大儿子长得像剃了平头的小田切让,沉默寡言的在厨房帮忙。餐馆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定价惊人,我每次去都是一个人,但结账从没下过5k日元,偶尔点了大菜会升到7k。东西是真的非常好吃,客人也非常有趣,基本都是台湾籍的陪酒女带着客人来或者是闽南籍的客人带着日本陪酒女来,断断续续听了不少故事。有次结账我和阿嬷打趣说太贵了吃不起怎么办,她就给我介绍去bluemoon当助手,学成出来以后又介绍我去六本木的酒吧。2015年我准备离开东京去多伦多之前阿嬷也准备退休转让店铺回新竹,我在关店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每天都跑去吃台湾鸡排。最后一天清空冰柜,来的都是老客人,每道菜都免费。沉默寡言的大儿子看着一个哭到稀里哗啦的陪酒女手足无措,“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可是我要照顾我阿嬷和弟弟啊”。这家店后来被一个不想继续当妈妈桑的台湾陪酒女接手了,我又去吃了一次,味道非常一般。但偶尔路过的时候在转角的自动贩卖机还可以看到喜欢大儿子的陪酒女在那边抽烟。后来我也离开东京了,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台湾饭店。
2020.7.12 旅行足迹
晚上基于高德平台,手查了之前去过地方的经纬度,更新了一下旅行足迹。现在最想去的就是西北了。
2020.7.13 邱国华
因近来参与人口统计的报告,偶查看到了几篇对《人口研究》早年论文的商榷,又循着博客内容查到作者是上海教育科学研究院智力所的邱国华副研究员,按他的主页介绍,83年从人大本科毕业,按理是属于高材生了,博客内容算严谨的,但似乎蹉跎四十年,在统计数据里钻了半辈子,待遇仅是副教授,博客在十年前已经停更,不知他是否已退休了。大部分名校毕业的学生,或也都是如此,在各行各业渐渐淹没了自己的姓名。
2020.7.15 SZ教育业的倒挂现象
近来看SZ市的四经普数据,发现SZ虽然近年大力引进人才,无论是18年高学历人员在所有行业在业人员的比重,还是相较2008年,高学历人员在所有行业在业人员数量的增幅,均大于广东省的同期水平。但具体到SZ市的教育行业里,SZ的教育行业的高学历人员在教育行业在业人员的比重仍低于广东省同期水平近4个百分点。SZ这一总在业人员中高学历人员比重大、教育行业在业人员中高学历人员比重低的倒挂现象很有意思,我沿着数据往下看,可能是SZ市教育行业里大学本科学历、大学专科学历的在业人员比重低导致的,在研究生学历人员方面,SZ市教育行业的数量反而远高于全省同期水平。再具体讲,SZ的初等教育(小学)中高学历人员占比不足五成。高端人才是够了,配套的小学师资,似乎比老牌广州还是差很多的。
2020.7.17
晚上看了一会齐秦和王杰九十年代的综艺,九十年代真好,这些历史记录宝贵又惋惜。
《1994年王杰和齐秦在今夜满天星节目上相互唱对方的歌曲》、《龙兄虎弟:费玉清、王杰用实力在搞笑》;还有王祖贤唱歌跟我一个水平嘛。
2020.7.18 城市研究
因为最近学校要求八月底交一份中期综述,我在想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方向。之前一度犹豫是否转到人口学,但对于人口学的理论我知之甚少。这两天在思考之前的地理学理论,以及曾接触到的SpaceSyntax,建筑学届的理论和方法或也可以应用到城市社会学里,目前尚未看到社会学届有人引进来,可能是空间句法更多用于建筑设计,但也有社会网络分析的影子,二者差异或待厘清。此外,我粗略地看了目前常用的传统空间计量方法,方法不太是问题,主要掣肘还是数据。
2020.7.20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Population Sciences (IIPS)
晚上查人口健康的数据,查着查着,查到了印度孟买的人口研究所,他们主持了"Longitudinal Ageing Study in India",和国内的CHARLS是姊妹数据,看了会他们的Students Corner,要笑死了。
其中有一个“Notification for all Ph.D Fellows(who are not submitting progress report and depositing fees regularly).”,我大致用东北话翻译一下:“所有研究生给我听好了?教授们2018年2月5号那天,开了会了的,都通知的了的吧?但是还有那么几个傻逼学生,不交论文!不交学费!你们想干嘛?退学么?!我们刚刚开会了,研究决定了!如果博士研究生两个学期之内不交点论文进展,学期开始的时候总赖学费,就得被开除!听懂了么?所以,过去一年没交学费,没写报告的,某几个人,你们心里有逼数,麻溜利索地滚过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用开除你们?—— Controller of Examinations”
另,好奇孟买人口所的硕博生源,看了一下历年毕业生。粗略观察以印度人占绝大多数,但也有少量外国学生,以阿富汗、孟买等为主,但是也非常惊讶地看到2003年有一个叫Cui, Zhi Jun的中国人在这里Population Studies硕士毕业。我半夜喊了一句“牛逼呀兄弟。”又继续看到1992年Lai, Song Rui;1997年Angrong, Jin;1999年Zheng, Chen在这里硕士毕业。这个学校有四个时间刚好错开的中国学生,不知道他们互相是否认识。再另,感叹中国人是真的多。后查证北大李建新老师1990年至1991年也曾在此进修,但官网未列。
2020.7.24
Pompeo在尼克松故居讲对华政策失败,无论是谁当总统,对华战略都不大会再动摇了。
2020.7.25 老麻友了
和同学打了一下午巴彦麻将,胡夹真是太难了,一把没赢。是一帮老麻友了。
2020.7.27 大奉
最近看的网文里《大奉打更人》还不错,桑泊案和云州案可圈可点。看论文就困,看小说可以通宵达旦。
2020.7.28
和L聊到她近况,讲前两年原子能要中国人都很少了,去年中法签了协议,她讲自己申到了巴黎,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紧密相连。为她祝贺。
2020.7.29 魔鬼的步伐
看到彭湃昨天的一篇文章。想起两个事情,一是之前回六中,老师让我讲大学感受,优班的学生很沉默,普班的学生反而活跃些;二是本科去学雅思,同桌是哈三的学生,三中是哈尔滨最好的高中,他打算本科出国,我跟老师讲我英文名叫“Demos”,发音不标准,他噗嗤一笑,我印象深刻。这两件事情合到一起,我在想是不是很优秀和相对普通的学生更坦然些,夹在中间的,成绩尚好却不甚突出的学生,想更进一步,又缺少更进一步的天赋或条件,却更胆怯与沉默些了。
我想我在省会长大,是不算小镇做题家的,但很多方面也有小镇做题家的影子。我高中全然不知社会学是什么专业,也不知道模联是什么,本科室友讲起是很惊讶高中还有社团,后来我去台湾交流,也是第一次看到全家和711,但这应是多数人的成长,眼界是一步一步打开的。按燕璇分享的话:“一步一步向外走吧,谁又知道最终会走到什么地方呢?” 项飚有段访谈讲的也很好,要认命但不要认输。
另,看了新近的韩国丧尸《活着》,展开确实不如《釜山行》,平a全靠主角光环,楼梯间冲顶楼那段实在是笑场了,但和今年疫情意外有了空间呼应。再另,看到一个演员求职的网站很有趣。
2020.7.30
听あいみょん的《恋をしたから》。
2020.7.31 台北人
我最喜欢两首歌,一首是琵琶语,另一首是六张犁人。
作为陈升的老听众,会越来越感觉,随着经历和年纪的增长,陈升写歌,一首歌一段乐句,他可以把乡愁、旅程、归属感、乃至历史与生命中那些细致隽永缠绵悱恻的小情结扩散开去,与不同的时空在不同的层面交错,大开大阖。这个42岁的男人,用他个人的方式定义了属于他自己的文艺。他诉说自己内心的不安,这不安在不断追问自己,和自己所属的 – 他认为需要被追问的那个群体:“何时才能停止恐惧,何时才能不用猜疑?”
2020.8.1 羊脂球
看书看到说采访到有个妓女,她倒不是被逼去做妓女的,她自己主动去做的,说她初中毕业出来打工,一开始服务员、厂妹都做过,后来在打工的地方被管事的强奸了,她就觉得自己,原话是“都已经这样了”,也就是她觉得自己不再“清白”,在原来的地方又待不下去,就去做妓女了。我一时间觉得,有很多想说的,又无话可说。—— 有效改善腋毛分叉
2020.8.2 寂趣
着急上厕所,从书架拿了本文化苦旅。看了小会,想起初中很喜欢他的文风,但经年再看,酒公墓和道士塔都有些文人居高而下的姿态。我们讲字如其人,文章或也如此,余的文章总不时在字缝间蹦跳出些自夸与矫情,如今回头看,那些余的负面新闻,乃至今年浙江高考的满分作文,也是这样。这让我反省自己。文章还是要力求平实质朴,不让人厌。在这方面,我最喜欢的是白先勇与周作人。
我想了一下,近几年我对周作人的推崇,同我对人生看法的转变有关,这集中体现在我去年初写的一句话,“中国学者做Abbott式的书斋学者,往往并非自愿,但也往往最终变成了自愿。” 跋涉在隧道之中,很难看到光亮,又或者疑问尽头的光亮是否真实,便会自然的转去探索生活的寂趣和苦趣,温和冲淡便也成了内心彷徨的最好敷衍,或妥协。
另,晚上看了贝壳拍的《中间人生》,讲房产中介的生活,对凉山的彝族青年印象最深。
2020.8.6
后摇用的乐器基本上是摇滚乐器,双吉他加贝斯加鼓的形式,纯音乐偏向于钢琴和小提琴,尤其古典乐。从感情上来讲,纯音乐更舒缓,温和,后摇感情宣泄更浓烈些,而且多半带有抑郁情绪。
2020.8.12 可爱的人永远相识
现在不同平台的信息差异蛮大的,知乎、豆瓣、微博,各有各的舆论取向,还是要多接触不同的信源,扩展自己的理解力和包容心。另,看到一段话讲的很好,出处不明,抄录于此。
今天师姐讲,给三年级小朋友讲古诗,讲到"迟日春山丽"和"竹外桃花三两枝",孩子们问杜甫和苏轼认识吗?师姐回他们差了三百岁呀。孩子们又说,他们要是葬在一起,也可以认识。师姐最后讲,其实也不用葬在一起,春天永远美好,可爱的人们永远相识。是的,哪怕无法在同一个时空中,可爱的人却依然可以在潺潺而流的时间之河中遥相呼应,一起经历下一个春天。
2020.8.14 长大
最近和几个朋友聊天,各有各的困境。本来有一堆话,想想删了。
另,想起前两天,我妈妈在饭桌上说,你现在态度贼好,“‘嗯嗯嗯’,就是不办事。”末了,幽幽叹了口气,“你再也不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了。”
2020.8.15
我认为萧煌奇是一位被华语音乐圈严重低估的歌手,晚上听了他好几个专辑。或闽南音乐都是被大陆低估的。
2020.8.16 我要做硬汉
“勇次” あの時の,エネルギッシュな お前が欲しい(勇次啊,我真想看到那时满腔热血的你!)" 八十年代就是我现在的精神故乡。我要做硬汉!承担起苦痛跟失意,行动算了不必多砌词。Fang-Yuan讲做人要外文内质,她说的对。
2020.8.17 淋噶比!
这几天想了很久,还是不想就业,问了军哥、永久师兄和倩姐的意见,打算国内考博和国外申请一并准备了,硕论用clds或cfps,做人口健康方面的议题。
另,下午听了一会项飚的讲座“学术发表的未来”,学术发表确实存在重定量、轻理论的问题,但是应聘教职需要的论文量不是个人能改变的,周雪光的建议更实际一些,先做定量安身立命,再转理论建设。但是我也同意项飚的话:“评价一个学者潜力的关键,并不在于写作技巧是否成熟,而在于他的文章是否有智识上的不安、有生命力,这样的人做同事时聊天是有趣的,讲课时学生是愿意听的。” 再另,我最近太喜欢闽南歌了,比如海产摊的《喝咖啡》“淋嘎比!啊淋噶比!”。
2020.8.18 事务繁杂
理了一下头绪。最近手头亟需处理的是一个SZ的课题、两个佛山的课题,佛山课题需要把Vensim的队列模型改成孩次递进模型;另一个亟待处理的是硕论的文献综述、clds问卷里相关变量的筛选,方法上也需要复习一下中介分析和PSM。此外,去年和Cinderella调研的吸毒数据近期也要整理,这部分需要社会网分析,或可再等段时间。雅思也要着手准备。
另,查论文看到2010年的一篇ASR,发表者Guangya Liu当时正在北卡州立大学攻读博士,是03年南开本科毕业,查了一下后续去向,疑似毕业后在DukeU法学院教书,且在隔壁北卡中央大学又念了一个J.D.。确实厉害,不过这样的前辈,03年和04年之间似乎也gap了一年。我倒也不急吧。只是夜深人静,还是会觉得疲倦,很多话也没办法跟别人讲,好像祥林嫂了。
2020.8.20 鼻炎
每年八月,哈尔滨开始换季,我也开始犯鼻炎,最近本有很多事情待做,但头昏脑涨的,沙发是我常瘫的地方。另,晚上同Jingyi和她男朋友吃饭,聊到医生待遇,每个月要值四次夜班,一次夜班补助60,有时夜班结束还要接着值白班,这种排班明显不合理,但又经常发生,只能说确实辛苦。
2020.8.21 骂骂咧咧
我最近在犯鼻炎,所以睡觉的时候窗户一般开着,但昨夜楼下的工地一直施工,我在床上辗转睡不着,关上窗户太闷,开着窗户太吵。后来迷糊地睡了过去,梦见自己参了军,被发配在新疆的雪山里,我还笑嘻嘻地捧了一把雪,跟别人说这是七月份。早上五六点砰砰咚咚,我就骂骂咧咧地起身了。
吃过早饭,听了一会BDSC(Big Data & Social Computing)的讲座,不甚感冒,James Evens的白框眼镜太抢镜了,社科背景里,MIT的袁政和快手经济学家的讨论可以看看学界和工业界的应用。中午对着鼻子喷了两剂丙酸氟替卡松,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氨水味。想了想,还是窝在沙发里了,嘴里念着“明天一定好好学习,明天一定好好学习。”
另,下午在沙发看到@joe_christmas老师写了一段很平实感人的文字,很喜欢。
上周日房东请牧师过来帮他做了忏悔和祷告,他那天的气色特别好。房东和他太太都说是上帝的恩惠,也许真的医好了他。
早上路过隔壁的房间,想起年轻的时候读到黑塞的《写在沙上》,说世间美好和迷人的事物,都仿若薄雾和飞雪,不可能长存。在门口停了一下之后,我还是走到太阳下,继续过着每天来去匆匆, 写在沙上,并终将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生。
2020.8.22 同情
我非常清楚新疆和武汉不同,但从内心深处,我看到这两个地方分别经历困苦,所涌现的悲哀和愤怒,完全出于同样朴素的同胞之谊。@光明处是你我归处
2020.8.23 我是戏精
基期数据对人口预测很重要。晚上一直在处理基期数据,但是用政府提供的原始数据计算一些指标,和各部门直接提供的指标出入很大,不断比对的过程,到后来感觉很像拼图,不断逼近最可能或最真实的那一面,好像是在破案的侦探。
然后精彩的来了,我比对了很久,最后发现政府提供的原始数据是错的,我的意思是,可能他们工作人员查系统的时候复制粘贴错了,全市的和区的混到一起了,所以各个指标才对不上。我是戏精。
2020.8.24 相约九八
晚上删除了很多前些年发的朋友圈,删的时候看到2018年我转发的美国制裁中兴的新闻,才发现这两年制裁的范围越来越大,都在几年前就有蛛丝马迹了,站在当时的角度想未来,总是乐观的。
刘思达今天发了一篇访谈,我吃完饭在客厅里放王菲的相约98,仿佛时间可以倒流。
“那时我认为社会学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或许就能对国家的法治进程有不一样的贡献,我能看到法学院的老师同学看不到的东西,或许就能做他们做不了的事。但现在过了快二十年之后回头看,其实学社会学并没什么用,事实上文科大都没什么用,文科是一个陶冶情操的地方。”
另,ZJ最近在求职,跟我们吐槽:“今年的互联网不能叫内卷,应该叫断裂。” 再另,查资料看到山大有一个学者访谈系列,作平时消遣看很不错。再另,李文亮的微博已有一百多万条评论,很多人把这条微博当作日常树洞,不知道算不算是我们在乏味世界里不多的慰藉。
2020.8.27 Stresslexing
很多事情堆积在那里,按理一步一步做总能做完,但无形的重压总是持久地压在心头,以至行动反而更懒散,乃至不愿做,逃避在虚假的闲暇里。最近有一个调侃叫"Stresslexing",不是真词,但很贴切。
Stresslexing(v.) Be stressed that relaxing makes you more stressed because you’re not working on what 's making you stressed .
2020.8.28 戴潍娜
凌晨同人聊起最近湖北作协的传闻,想起本科时候看Haraszti的天鹅绒监狱,这本书现在已经不印了。翻到后记,译者戴潍娜讲的还是让人感动。
我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忙碌是何等徒劳;又抑或,会在未来焕发何等蹊跷的光彩。
另,看了戴潍娜和西川的谈话,对周作人的评价我也认同。
周作人看似是一个每天游走在各种吃食各种生活情趣上的温润文人,但思想脉络里隐藏了一条很激进的异端。他的中外偶像们,几乎都是“非圣无法”式的人物——无论是路吉阿诺斯,还是王充、李贽,乃至霭理士,周作人喜欢的都是“文学上的叛徒”。
2020.8.30 记第一次足疗
今日返校奔波了一天。凌晨看了会论文,三点多躺下半睡半醒。七点多赶到机场,中午在常州经停了一个小时,下午近三点到广州。我在飞机上尝试入睡未果,看了一会论文,以前我羡慕空中飞人,现在明白都是社畜。从机场出来,走在地铁里,一回头拉杆箱的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变得好像一个手杖。这个箱子跟我去了很多地方,算是寿终未正寝了。
八月底的哈尔滨早晚已是十五度左右,广州仍是三十多度,飞机里的沉闷和落地后的温差,让我的鼻炎更重了。拖着行李近五点到学校注册。在寝室歇了一会,和Qin哥去吃了陈记的火锅,因鼻子昏沉,虽然火锅很舒服,却尝不出来味道。回寝的路上买了些风寒的中成药,吃完稍有好转。中大到处都在施工,寝室对面是打桩机,我和室友戏称自己在听打桩机第一交响曲。晚上又停了会电。鼻炎、粉尘和停电,终于促使我和钦哥在十一点多走出了寝室,按美团的搜索,找了一家鹭江的足疗店,体验了人生第一次捏脚。
说起足疗,我向往已久,以前听我东北同学讲,老师傅按摩完浑身通透,疲惫尽消。但足疗往往又与嫖娼沾亲带故,使我虽然嘴上向往,常有呼朋引伴作势要去,但又身体怯懦不了了之。
我们循着地图,坐电梯上了二楼,本想问是否可以过夜,但告知今天突然下了通知,两点之后不营业,不过楼下的宾馆和他们有合作,可以用楼下宾馆的房卡打折。我和Qin哥想了想中大的暴土扬长,加上打桩机昼夜不停,我太想睡个好觉了,决定还是在这里过夜。在楼下开完房间后,我们回楼上人均花一百四十元体验了沐足和踩背,沐足如果加姜,另收十元。为我服务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湖北女人,姑且叫她A姐;另一个在Qin哥处的是大约二十出头的桂林女人,在老家似有一个孩子,我们可以叫她B姐。两个女人互相认识,但似乎是在和我们聊天的过程中,两人才知道对方更多的信息。
沐足和踩背的整体流程,大致是A姐最开始放了热水,让我泡上脚后,跪坐在我身后,开始捏肩与捏颈,并无舒适感,反而是略为疼痛,按A姐的话讲,我脖骨的响声是“明显的劳损”。尔后A姐捏了头,我觉得整个流程里,捏头是最舒适的,我自己冲澡也常爱在伞头下站着,用手指揉搓头皮。捏头后,A姐从后拉伸我的胳膊,按理应该放松任她施展,可我又有点难以自然,她看我身体有些紧绷,还让我“放松”。之后是我期待已久的足疗,但A姐手法似乎不行,或是我不够受力,并无爽感,反而也是痛觉居多。
足疗与捏腿的过程中,我和A姐聊到他们大概有多少人,A姐说沐足这面人少,按摩的大概三十多人。随着聊天的深入,A姐略开玩笑地讲我们“来的不是地方,这面晚上那种的更多”,我问是“按摩的那面是那种?”A姐未应答,笑了笑。又说起昨天她接了一个垃圾客人,客人偷拍了她的照片给朋友。也聊到她说客人喜欢找年轻的,我说也理解,她略显吃味地回,像她这种才会好好按。我想起刚进门时,B姐第一句是“可以么”,似乎客人换人是常见的,以及中间闲聊时,B姐说希望还可以再接一个客人,A姐说一点半不大能有了。足疗后是踩背,也并无传言中的通透感。整个流程里似乎是存在偷钟的,但也不能说A姐未用力,A姐的钟到了之后,看我们付了款,没有犹豫地便走了。我和Qin哥躺在沙发上,闲聊A姐会不会做那行呢,我模糊地感觉B姐是不做的,A姐似乎曾做过,又似乎没有。我们从包间出来,往出口走的过程里,我偷瞄了隔壁的几间包房,都是按摩的客人,按摩的姐姐确实穿着暴露的多。出门时碰到一个男人,大堂的经理看到我们一起出来,对前台说三位结账,我说我们不是一起,没有按摩。沐足的买单是直接在包间里扫码的,按摩为何要在外的前台呢?其实是不言自明的。
2020.8.31
我中午醒来吃了花甲粉,Haiyuan邮寄了我些鲜花饼,我收到信息后去取快递,但可能是开学的原因,快递堆在一起,我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找工作人员询问,又推诿让我晚上再来。
下午看了一会王广州的《python人口预测》,晚上吃了混沌回寝,重新搭了一下anaconda和spyder环境,更新了所有库。很久以前按视频和教材也看过一些py,已经基本忘了,这次用还是因为不想用vensim手输数据了,也是vensim算期望寿命时很困难,要建立很多新link,我之前都是微调老年死亡率,其实不科学。佛山项目要更务实一些,py算起来方便很多。
2020.9.1 复刻代码
昨晚加今天下午,终于复刻了王广州的代码,输出部分稍有改动,可见github仓库。Vensim更适合做一些探索性工作,不适合重复劳动。
另,晚上收到之前项目要我重新做个图,我打开Rstudio准备十分钟结束,但是xlsx包依赖的rJava包出了问题,查遍百度谷歌到两点未果,且brew也出了问题。头疼。
2020.9.2 持续的智识生活
上午去找军哥开了短会,问了一些开题的事情。另,今晚的谈话可见从帕森斯开始谈起
2020.9.3 修电脑
昨晚大约十点多,电脑突然提醒需要修理电池。一般来说macbook的锂电池充电循环次数只能用400-600次,我的已经循环了500多次。但是插电板似乎又出现了去年的问题,充不进电,我趁着电脑还有电,把近期要用的几份数据拷贝到u盘里,约了今天1点在天环广场的apple店检修。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当代人对电脑的依赖很大,对做学术的而言,电脑里的数据基本就是他工作的历程;但我备份时,又似乎未必有那么重要,因在有限时间内必须做出决定,哪些拷走,哪些放弃,很多东西又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下午我到天环检查了一下,维修怀疑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插电板故障,同去年一样,维修费大约760;第二种是主板内有一个控制充电的单元,如果是主板问题,维修费大约3500;第三种是电源线问题,换一个电源线约580。换了他们的电源线后确实是电源线问题,但不能完全排除主板问题,维修建议我以旧换新可以折2900元,因为明年14年的零部件就不产了。我本来做好最坏打算,就直接换一个华硕的win系统电脑,现在又能工作了,就买了一个电源线回去了。回到寝室,我好好把电脑擦了干净,暗自祈祷能继续工作,希望他能够再挺久些。“拜托了。”生活就是一地鸡毛,徒劳无功是常态,只好告诉自己心态要好。
另,检修完电脑后,我和Qin哥在太古汇的方所。看了会森刚孝二的《过劳时代》和Marmot的《健康鸿沟》,健康作为切入结构与能动关系的角度,是很可拓展的,想到南大郑作彧有一篇生命历程的文章,讨论了欧陆理论。再另,回寝后给手机贴了膜,不行以后出去练摊吧。再再另,晚上又吃了烧烤、又去泡脚了,这次换了一家正规多的,确实通透。
2020.9.5 熬夜
写论文的魔幻在于,我看论文“什么因素影响健康”,看到“熬夜显著增加心脏病概率”,此时是半夜三点。最近感觉身体疲惫,其实事情也未见有多少,但凑在一起,就像马戏团玩瓶子,要不断扔起来、再倒手,一波接一波,其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问了昱堃进度如何,他说博士作业还有六门。人是很奇怪的,和别人比惨时,发现他更惨,心里会得到莫名其妙的安慰。
2020.9.6 这个世界会好么?
我从合生广场回来的路上,打车碰到的师傅是陕西人。他在西安学的理工科,但是后来他那个专业被取消了,毕业之后来了广州。他讲自己来广州四五年了,但是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看这个城市,虽然每个月挣1万多,但是一直月光,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做过出纳、行政、hr,后来做老板半个助理。但是24小时给老板待命,老板出差也要跟着出差,感觉压力太大,就裸辞了。现在开车过渡一下,也不能断了收入,在考虑要不要考公务员。和我感慨现在打工太难了。
这个世界会好么?现代社会的自动化已经非常发达,而每个人的工作时间却越来越长。我又想起王进老师昨天在朋友圈的话:
Hummingbirds一共有300多种,都分布在西半球,从阿拉斯加到南美南端都有,并且每年几千英里长途迁徙。Iowa常见的有4个品种,我们近期观察到3种。最近常来的这一只每次都是一头扎进去猛吸一顿之后就飞到旁边的树枝上休息,但是一旦发现有其他hummingbird飞近,马上飞出来把别人赶走。
人在这一点上跟鸟本质上没有两样,生物进化形成的动物本性使我们本能的捍卫领地和囤积食物,即使在食物来源丰富、完全没有短缺的时候也是这样。按照人类社会目前的生产力水平,完全有足够的食物和物资让全球70多亿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然而严重的全球分配不均问题导致饥饿仍然大范围存在。我们在本性上基本上还是鸟。
喂蜂鸟的糖水最多每过三四天就得换,否则会生霉。按照蜂鸟的食量再多几只也吃不完,更何况可以随时加。鸟不可能意识到这个,所以不让其他鸟靠近只会导致浪费。人类,尤其是富裕社会,每年巨大的食物浪费跟这个道理是一模一样的。
2020.9.7 熬夜
通宵写完了今天要交的文献综述。回到昨天的问题,这个世界会好么?我作业写完了,会的。补,晚上又接到之前项目的修改通知,去他妈的好不好吧,我现在只想做三和挂逼。再补,写到凌晨三点交稿了。
2020.9.8 活页纸日记
晚上看了一会陈达的日记,发现去年底看过的部分已然忘了;又翻了会托马斯的《魔法的衰落》,这是讲16、17世纪英格兰地区教会的崩溃与魔法的衰落,属科学史的大部头,但头几章也毫无记忆了。很多书看完未及做详细的笔记誊抄,再看就是完全陌生的了。陈达写日记提及韦伯夫人用活页纸记日记,常梳理日记作为后续思索的材料,有其道理。
另,我对中大近来对学生意见的忽视很不满。校内目所能及的全是工地,且宿舍对面的工地二十四小时不停,今日楼下停了拖车,宿舍阳台的铝门持续共振,吵得人好生心烦,此时已是九日零点。前些日子打桩机不停,早五点必被吵醒,不知何时是头。
2020.9.9 倏而已十年
我下午听了一会南大传播学系王成军的讲座(社会科学家的机器学习),他们小组的Github主页是Socrates Academy。按学科史的看法,社会学的计量化其实很早,并不晚于经济学,但拉扎斯菲尔德的改造在60年代碰上了欧美风起云涌的社会主义运动,其实历史学也很早就开始了计量史学的发展,但这些被现实的社会正义与实证的因果推论等问题打断了。我本科时已注意到传播学研究范式向计算机的靠拢,当时加了他们的谷歌群组,但未及想到变革的速度如此之快,其实张江等隶属自动化和复杂网络的人,做人工社会在2010年前已有,但整个社会科学界的步伐越来越快还是在这两年开始,这可能是数据问题和因果推论问题在这两年,被计算机等学科推进。
沿此思路,我想查一下谷歌论坛中较早有哪些社会科学方面的群组,因此搜索“计算社会学”,发现较早的中文讨论在06年已有,讨论者forcode疑似为北大深研院社会学系的硕士,他的博客建立于2006年,支持到2012年前后,如今已全部404了,甚至他搞的一个论坛,如今访问已经变成黄色网站了。北大深研院的社会学也已被裁撤。不知道他如今在干什么,距其帖子已是十余年过去了。继而考古了一会2005年前后的谷歌论坛中社会学的讨论,这些帖子都很有时代感。
另,就美团骑手事件,我以为有些问题,在最初已经埋下了,只是后面等待时间去爆雷。
2020.9.10 清理数据
今天清理了一下去年和Cinderella调研的吸毒数据,这种数据很难得。但很可惜,里面有几个题目的设计出了纰漏,我当时太忙没有检查,有几个重要变量很难使用,尚未想到合适的处理方法。另,录入的数据,因没有两人同时录入,缺了对比纠错的过程,我肯定里面有些录串了,手扒数据看了半天,录错比例有多大仍不好估计。清理半天,收效了了。决定还是标记出来,不行就删。
临睡前听Beyond《灰色轨迹》和赵传的《小小鸟》,感慨年华渐长,空余一身疲倦。我不擅长统计和英语,但目下擅长的不敢做,不擅长的硬着头皮做,我认为理工科的人处理数据,比我进度应快很多,我的数理基础不够。朋友们有尽力安慰我,虽很多事确难感同,感恩他们陪我讲话。亦是我的矫情。赵传另有一首《逆风飞行》:“心中有东西重新出生,它曾经死去。可是如果心不曾破裂,要如何打开封闭。”
2020.9.11
晚上在江南西吃了南京大牌档,上次还是和ZJ两年前吃的了。另,妈妈发来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我觉得还是挺可爱的。
2020.9.12 琐碎与兴趣
前段时间我感慨自己想看的书没时间看。和Fang-Yuan聊到这里,学术生活的吊诡是,外人感觉做学术是会看很多书的,这是事实,但这些书实际是一个非常具体、狭窄的领域,学者有责任和义务去追踪他所在领域的最新进展,但这一进展就全球的工作而言,往往每个月都至少有好几十篇,而这些工作大部分是不值得看的,无意义的论文占据了学者的大多数精力。很多人都讲过这个现象,也批评学者实际上变成了专家。
生活和工作的确需要平衡,或也不能一昧讲工作占用了生活的时间,来搪塞自己未做感兴趣的事。虽然确实,人的精力有限,但Fang-Yuan讲,真感兴趣的事情,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的。另一方面,感兴趣的事情,其实也需要那些不感兴趣的事情作衬托,才显得有趣。如果没有了那些琐碎、乏味的工作,生活中的有趣也确会打了折扣。
另,看了《花木兰》,无妨视其是真人版童话故事,按水准是迪士尼一贯的水平。评价低是对其期望过高了,我们用历史片、战争片的标准去衡量一个西方式的东方童话故事,就太苛刻了。也是我现在对很多事情很中庸,不大会讲言辞尖锐的话了。
2020.9.14 熬夜
我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为满足某一时的心情。比如中大的小北门封了,我如去下渡路吃饭,要绕到北门或东门,走半个小时出去,再走半个小时回来,而真正吃饭的时间可能只有二十分钟,但我仍会去。我以为生活的乐趣也是这样,为了满足此时此刻的心情,哪怕付出些物质或时间的浪费也值得。正是无意义的事情,让我感受到自己在生活。另,看到久保田博二摄的八十年代初的东北图景,哈尔滨的那张是我微信的背景图,对我而言,这些图片又真实又陌生。
2020.9.16 熬夜
昨日赶稿出人口预测的报表。按王广州的基础上增加了死亡模块、年龄别模块,由于不熟悉py,调死亡数据的时候调了很久,中间去下渡路吃肯德基换了换脑子,回来又坐了很久做出来。发出邮件已是快凌晨四点了。我有时还是会觉得自己比较笨,按计算机系的人来调,应该一个小时,不至耗费一整晚。我想接着还是用r把数据自动出成word图表,以防甲方改来改去。
醒来又是中午,打开手机看到很多消息。一是昨晚的预测,统计局的老师果然对参数设置存疑,仍需修改;二是明天王军老师要我们去开会,我本以为在中大校内,还需要起早坐地铁过去;三是后天王军老师请了他校老师,要我讲如何做中介效应和调节效应,我之前听吴俞晓的讲座,他的内容可借鉴过来,但我也需温习一遍。
另,邵师妹建议我考虑国内申请考核,我心里有些疲倦。一是不想再考试与面试了;二是可能回到前日的日记,近来觉自己的身体困顿,有些想gap半年去旅行,再随便哪个看得上我的学校春季入学。不想每日醒来,心里总挂着事情。金庸讲慧极必伤,但我这般愚钝的人也必要折寿,盖在无休止的待办事项里,希绪弗斯也会惰怠。再另,《大奉打更人》里最新的楚州屠城案与镇国公案,在庙堂之高写出了江湖之远,节奏无大纰漏,是今年网文里甚佳的一本。再另,看《贝聿铭访谈》,有时候走在千篇一律的城市街头,真想破口:“瞧瞧我们的规划建筑都是什么玩意儿。”
2020.9.17 局限
早上和Chunhui他们坐公交去天河开会,带了ipad,在会上看了一遍吴喻晓六月份讲座时的中介效用讲稿。有一个问题没想清楚,为什么类别变量做因变量后,手算的间接效应占总效应比重,和stata算出来的KHB分解的比重不一致。请教了Haiyuan,是手算的精度问题,按stata的数字算是吻合的。
两点多我还在听会,柯柯看预测的输出似是存在问题,我意识到可能是迁移部分出了错。晚上回到学校,继续修正人口预测的模型。一个人的思路容易钻牛角尖,我反复测试程序,没有任何报错问题,然后突然意识到昨晚在出word表时,曾考虑出一个人口增量堆积图,意识到迁移人口也是一个堆积问题,我在程序中没有思索地把它直接处理为和男女数量一样的循环问题了。和上午看中介效应一样,一个人的思维是较难跳出他自己的框架的。好在这个模型已经实现了全部流程的自动化,我只需要把input按格式贴进去,几千字的图表就全部自动整理了。晚上继而简要看了一下明日可能被询问的统计问题,睡着又是三点了。
另,今天的会议里很明显感受到智库对港台问题更强硬了。再另,下午看了一会《美的历程—英国》App,据说是依托央美做的,按几幅名画梳理了早期艺术史,其中的《基督受洗》因有线条解析,令人感动于画家笔法的精准细腻。
2020.9.18
九点多半睡半醒地起床,在学人堂给李老师看模型里调节效应怎么操作和解释合适些。中午吃过饭,回寝睡了一会。梦里还在和人的打架,最搞笑是,我梦里打完架还写了篇论文,认认真真看别人写的可能公式,计算了打架时候出拳的力道和拳头打在脸上的压强。
另,对比项目的辛苦钱,王军老师每个月给我的劳务费太多了,一方面受之有愧,另一方面转手计划起花天酒地。再另,看到Mark Rothko的自白,很感动。
Which condition is better for the world at large? I will not venture to discuss. But I do know that many of those who were driven to this life, are desperately searching for those pockets of silence, where we can root, and grow. We must all hope we find them.
2020.9.20 - 2020.9.23 北京
九月廿日至廿三日,我与军哥在北京。印象较深有二,其一是与广州老师吃饭,其二是回程时下大雨,我与军哥均被淋湿。
2020.9.24
看到Yiqin Fu的博客,是斯坦福的政治学博士,业余爱好是写歌。优秀的人还是优秀,喜欢她的《二十五岁》,她的25岁真好。我也要好好的。
另,昨晚开了佛山项目的会,调整参数;今天要我去加迁移人口的生育意愿进模型里,不太想搞了。
2020.9.25
半夜还是将迁移人口的影响加到模型里了,但是缺乏年龄结构,这种添加会存在很多问题。
2020.9.26 - 2020.9.27 江门
近两日的日记可见《江门旅记》。
2020.9.30 - 2020.10.4 兴义
近几日的日记可见《黔西南州旅记暨廿四岁杂感》。
2020.10.5 - 2020.10.7 郴州
近三日的日记可见《郴州旅记》。
2020.10.8 陈健坤文章
下午见了陈健坤抨击社会学的科学性的文章。我以为陈确实讲了一些学界很多人想说、却无人说的问题,把一些东西摆到了台面上。讨论是有益的,但恐怕也仅止于讨论,培养方案需不需要反思?我认为是需要改革的,定量的数理基础、定性的科学哲学方法论教育都太薄弱了。
虽然文章戾气很大,一些观点我是认同的,比如社会学缺乏业界出路,这不是谈情怀或者做学术的方法优劣的问题,是客观存在的,教授们不能视而不见,可见FitzQiu的回答;另一些对定性与理论的抨击,匿名用户的回答比较切肯。
另,很多日常现象是值得反思的。
很多民间对政治现象的总结都很有意思,我最近一直在想,很多基层干部都说做工作得有“抓手”,这个“抓手”应该怎么理解,什么情况叫有抓手,什么情况叫没有,为什么要有,有和没有会有什么差别,对应的是什么概念。——林声巧
2020.10.10
八点多起来打了会球,然后去找王军老师取了数据。睡了一下午。晚上熬夜做了次日pre的ppt。
2020.10.11 健康论坛报告
早上参加健康论坛,王甫勤老师的点评很中肯。“我们不想看到文献堆砌,综述过程要进行理论对话,不同解释机制的争论核心话题。是相互对立、竞争或排斥。”我在写的时候确实有这种感觉,综而未述,对于理论间的冲突,我基本回避了。另,王甫勤老师也提出了很尖锐的问题,“不平等一定是群体的,不存在个人的差异,群体层面概念。”这方面我最初的考量主要是基于测量指标而这样划分的,但确实群体与个体的划分是不恰当的,应该考虑修改。
下午照例睡了一会,再醒来是四点多了。感觉自己这两天很能睡。回寝路上带了一罐红牛,本打算处理数据的,又玩了一晚手机。九点多打算看看数据,犯困,有点理解为什么中年人抽烟提神。在阳台站了一会,想到我的硕士生涯,同寝室楼对面的工地一般,我日夜见着他们的楼从打地基、到起建。等到他们的楼明年盖好了,我也毕业了。
另,睡前听关淑怡的《陀飞轮》,最近去了很多小城市,有些理解小城市的好。现在想来,去县级的三闾大学教书,未尝不是好的归宿。
2020.10.12 江水
事情总是一个接一个。愣了一下午神,去吃饭。我心烦的时候,一般会从寝室走到东门去吃饭,大概小半个钟再绕道北门,沿着珠江走一走,江水是具有治愈性的。心情会好一些。但回寝仍是打不起精神,玩了一晚手机。
2020.10.13 佛山开会
上月在景山公园,和导师聊天,深感陆游写“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时的心境。
方在鹭江吃卤肉饭,抬头望着店外的街道飞雨,我没有带伞,又想起这句话。下午在FS开会,后日又往SZ,领导见了一个又一个,如走马灯,他不认得我,我亦不识他。
2020.10.14 项目
见大工研究生自杀新闻。大工本硕不说是最优秀的一批人,也是很努力了,很多这样努力、对生活仍有留恋的人,都选择离开,到底是他们的问题,还是社会的问题?各阶层都觉活着太累,难道不是当前社会的共识么?
另,SZ与FS项目均要改动。我实是不愿碰这些横向课题了。我的工作是为政府提供一个抓手,腾挪空间是螺丝壳里做道场,要合理的美观,最终的版本并非严谨,而是好用。
2020.10.15 初心与寂寞
见成都大学校长与党委书记事件。如属实,我们应反思现有制度问题。之前看TulaneU李志文谈清华建成世一大的文章,大学制度肯定是要改的,问题是往哪里改、怎么改,这是很复杂的问题。但不能因问题复杂而搁置,我们这一代人要做持续性的推进,推进可以微小、可以等待合适的机会,但不能忘记初心。
另一方面,长久的每至夜深,我都枯坐桌前,心中明白要抓紧写作交差,但心思游走、思虑不定,手头工作照旧放在那里,苦闷也渐大。按旁人看,我有甚不应知足。但这种处景,虽未如宝钗为博学所累,亦渐明慧极必伤。人所参照的、所求的不同,寂寞在长夜便愈浓了。饮酒常解一时,却难治本。
2020.10.16 时代问题
下午接通知,FS、SZ项目仍要改。我的性情被接二连三的外事挤压,处境却不能在可预见的未来好转。如学术,社会学的教职市场,从千禧年初港中文毕业可以去北大教书,到如今港中文毕业只能去广东财经教书,难道真的说后者不如前者么?经济学已经开始普遍博后,或将蔓延至其他社科学科。如工作,深圳十二点灯火通明,那日看到Lee的同学的求职cv,“身体健康,能够加班。”这是什么道理?好像承压成为了市场里的美德。昱堃约了心理医生,我也早就想去看了。人的精神如不能舒展的活,便会自然地走向逼仄阴郁,这绝不是我个人的问题。
2020.10.17 - 2020.10.18 肇庆
近两日的日记可见肇庆旅记。
2020.10.19 SZ开会
晨六点半出门,同袁老师乘车往东莞,他在新华学院代课。我和师妹吃过早饭后,在校旁麦当劳小坐,粗看了晚上组会需介绍的章节。尔后乘车往SZ,在统计局开会至六点多。评审的总工意见切肯,报告或转为内参,期望黄老师处不必我修订。继乘车返校,按军哥七点开组会,我八点半才到系楼,另开会至十点。回寝已是十点半了。晚餐在北门取了意面。虽略疲倦,但好在这周似无要紧事了,只剩手头需处理一篇论文。另,考虑或有空闲,将王广州老师py预测代码用r转写,封装做一个r包。
2020.10.21 不如就业吧姐妹
昨日接通知,SZ、FS项目均要再改。转眼又是周四了,这周似乎没做什么事情,在文本里空耗光阴,却仍拖欠着很多债。看到南方系招记者和文案,甚至有点动心了。想起Giddings、Whyte很多人都是先做过记者,后来才跑去高校。
另,看到一则新闻,男子逃亡卅年自首,发现无案底,现实永远比小说更荒诞。
2020.10.22 拖延
看了一日小说,我的拖延症是药石无医了。间或看了会曾毅的人口分析方法,里面涉及数学的部分看的乏力。
另,白日看到一篇讲癌症的科普,谈癌症是我们的扭曲版本,如配合张文义今日谈文化人类学的问题一文,则社会科学如过于强调社会因素,就会挂一漏万。又另,Cinderella问我sna的数据,我翻看了一下去年看的Wasserman那本厚书,书中每页均有我的笔记,但竟全无印象了。再另,看了朋友传北大中文系男足一文,捧腹,其后听闻其系友讲有辱系格而要求撤稿,更捧腹。
2020.10.23 冬瓜盅火锅
今日去SZ大鹏区开会。中午吃了冬瓜盅火锅。这种火锅的做法是,从顶部剖开冬瓜,将内部掏空,留冬瓜顶、底和四壁;将冬瓜正放在火锅里,冬瓜内外皆冷水下锅上火,外少内多,中途不加水,外部少许水传热冬瓜内。冬瓜内的水开后,加切好的鸡肉、蘑菇等吊汤,汤色清澈。另据老板讲,最后冬瓜也可以切开食用收尾。晚上在竹香源农庄吃饭,饭毕坐高铁回广州。
另因Bing来广州办事,约十点多回校后,坐地铁去北京路,请Bing和她重庆朋友吃了顿八合里海记,继又去耳艺体验馆沐足。近因往各处开会,有些感同“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愈理解中年人只有在喝醉时,才是属于他自己的。
2020.10.24 懒政
下午从东门回学校,人脸识别的机器坏了,行人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而走车门口既无车又无人。我要走车门口进,被保安拦了下来,可是人脸识别机器哪怕好用的时候,尾随者也不会被记录,这种僵化的管理,浪费了师生时间,全无意义。这次疫情之后,中大的小北门一直封闭,导致北区的学生出入学校要绕很远;东门本有两个行人入口,只保留了一个。按理,保安处应考虑师生方便,但实际考虑的是他们自己的管理方便。
我并不是支持西方政府绥靖的防疫政策,但我理解西方民众为什么抵制政府强制佩戴口罩。中大校门的封闭,就是疫情期间安全政策的惯性延续,宁肯大家全都堵在一个入口处,反正保安处也可少排人在门口值班了。从政府到学校,另及近来华科计算机系郑强教授投诉物业不成,反被全校通报批评。管理者向来是对上不对下。可悲的是,大家沉默惯了,发声的反被视为异类。
另,中午在北京路食米舰食堂。海老刺参丼味道一般,玉子烧尚可。晚上吃海底捞。凌晨先处理了佛山项目,又预处理了拖延的论文数据至清晨五点。
2020.10.25
睡至中午,醒来吃了赵记。晚上又吃了海底捞。午夜吃生耗作夜宵。又,处理拖延两周的数据至清晨五点。我决心要改变作息了。
2020.10.26 写作是我的朋友
晚上在珠江边愣神。觉得写作还是我的挚爱,虽然写的不怎么样。当我落笔,文字就永远独立于我,世人又借它向我凝视。
另,看了“靳东”大妈粉的残酷爱情一文。我以为世人对命运总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可以把控它,或至少可以在结构里腾挪。但其实这种把控或腾挪是困难的,对于底层尤是,个人所处的结构的不同位置,其能动的大小是决然不同的。
2020.10.27
今日社死。下午踩拖鞋去买奶茶,脚底进了一个小石子,我就把脚从拖鞋里面抽了出来,往前踢了一脚,并且脑抽喊了一句“Yes! Stone.”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经过了一个男生,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2020.10.28 整理笔记
下午和兴龙等在double shock喝咖啡,晚上和师妹简单聊了一下SZ项目。这两日在着手整理过去的一些笔记。
2020.10.30 人生如寄
近两日的思考,可见人生如寄一文。我试图梳理自身的立场,回答对我而言,生活的意义为何?个体与社会的关系为何?是真实感、是因势利导地合谋。
2020.10.31 油漆
近日,中大工地终于被人半夜喷了油漆,又有同学在宿舍楼道张贴投诉热线。入夜伴着工地轰鸣,洗脸的速度都快了些,隐约对上了打桩机的节奏。
2020.11.3 美国大选
北国已是深秋了,南国仍像夏日。从台山回广州,晚上在宿舍看了会梁在老师写的事件史分析。
另,美国这两日大选,有朋友讲政治科学又失败了。我不这么看,政治科学失败也可以总结失败的原因,仍要强过大部分披着政治理论外衣,却搞着紫微玄学的路子。这不是说政治理论的路径不行,而是说搞政治理论的,一半人是概念混淆的乱搞。
2020.11.4 若由也
我最近睡眠质量奇差,总是半夜醒来,调整作息一事宣告失败。工地扬尘照旧,岭南的红土每日都要在桌前薄薄覆上一层。康乐园竟是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中大,你警醒罢。负栋之柱,多于南校之学生。好好的草地和步道,非要掀了重做,纳税人的钱就是这么浪费的。
2020.11.5 傲慢
三姐同我讲,希望明年申请去CityU交流,争取把孩子也生在HK。我对生孩子总有一种恐惧,世上很多事是可以商量的,唯独来这个世界是未经当事人同意的。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和小孩商量一下,你想不想来呢?如果你不想,我就不生了。
另,看到某教授发文称,美国大选里的教育程度与liberal的政治态度高度相关。其实他隐含了一个假设,就是liberal与民主党绑定了。我以为这有隐含的傲慢,忽视了为什么美国中部的“红脖子”要投Trump。
2020.11.6 美育
看到一段话,想起我出门游玩,遇到植物普遍是不认识的,常要问人,但旁人往往也并不了解。但按理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其身边的植物总归应大致了解。我们的自然课是缺失的。由此外延,我们的教育里,对美术、对乐理的公民教育,也是失败的,甚至尖锐地讲,我们真的有美育么?
如果你问一个英国人“美”意味着什么,几乎每个人都会向你描述一个风景——湖泊、山脉、别墅花园,有风信子和银色桦木的森林,有红帆和刷了白粉的农舍的小港湾——总而言之,是一个风景。——肯尼斯·克拉克《风景入画》
另,夜里听黄明志的《唱广东歌》,在粵生活三载了,阴差阳错仍是我的幸运。
2020.11.8 吃饭
周末本计划往清远,在南站临时改去了珠海,在海滨公园放了两日风筝。照例争做老饕。周五晚在拱北吃了新佳濠横琴生蚝火锅。翌日下昼在摩尔广场吃吉莲有间餐厅,晚黑在日月贝吃炭舍。炭舍这里因临海,要一打横琴生蚝,就啤酒吹海风,十分过瘾。周日中午在扬名广场吃蟹黄包,接着在星巴克要杯摩卡,就“171+”的面包坐了小会。出门往沙滩前另点一杯苏阁鲜茶的杨枝甘露与一斤绝味鸭脖。夜边在珠海站喝了甘杯(Comebuy),又往江门吃了两打清蒸中蚝。因耗宝五周年店庆,中耗仅两蚊一只,亦十分过瘾。美食对我,是乏味生活的慰藉,我实难忍受寡淡的餐食。
另,看到很多phd和教授欢呼Biden获胜,甚至不再“political depression”。又看另一些支持Trump的人的话。撕裂已经是时代特征了,二者真的有谁好谁坏么?我对一切政治都感到厌倦。
2020.11.10 内心的答案
邮箱里收到一份黑龙江选调通知,有瞬间的错愕,以及茫然。两个室友在月余前就在准备了;又查了一下国内申博,发现一些学校也截止了。去过北京后,王军老师建议我考人大和社科院,好像心里就把这些出路的事情,统统扔在脑后了,或是不愿面对。但不愿面对不正是内心的答案么?我还在顾虑什么呢?
2020.11.11 学术的痕迹
晚上看了一会Hamilton的《stata统计分析》,第十三章多层混合效应建模是巫锡炜老师翻译的,又看到logistics是王军老师翻译的。虽然嘴里讲着还是就业吧,但看到这些不易的书本,一些概念和方法的切实推进,哪怕很小,做过的总是有痕迹的。
另,晚上在鹭江吃肠粉,坐我对面的男生穿着辅警的衣服,趴在桌子上睡觉。我吃到一半,他手机响了,便见他起身出门骑上了自行车。想及先前看过一组照片,德国摄影师贝尔恩德·哈格曼(Bernd Hagemann)拍的sleeping chinese。中国没有西方的原始积累,三十年间的迅猛发展,正是中国人自身的勤奋与努力。
2020.11.13
晚上大家突然感慨寝室今天挺安静的,室友冲到阳台,“今天没施工?出现奇迹了么!”
另,夜深人静反思。我仍不知我喜欢什么,但知道我不喜欢什么。还是想去更远的地方,去开罗、纽约、伦敦或巴黎旅居,做一个有洞察力的社会作家。我仍爱文学,不喜欢统计,但现实可能是做一个三流的社会统计家。文字是我灵魂的书写,或说,科学是我认识世界的工具,文学却是日常苦闷的慰藉。
2020.11.15 番禺
周六考察了一下番禺区。之前都只是在大学城和南站,没有往市桥去,这次傍晚过去,觉得番禺的区容还是很好的,有江门蓬江区的感觉,中午在子曰礼叹茶,晚上在木屋烧烤吃饭,但味道一般,不如琶洲的花和尚。翌日在太古汇旁的文和友吃了小龙虾,吃的时候特别爽,但吃完肚子就开始抗议了。另,中大晚上竟是冷水澡,十一月的冷雨拍在心头。听东山少爷的《落雨大》,“要紧系开心啦,饮杯罢!”
2020.11.16 荒诞感
我最近时常感受世界的荒诞,今晚尤是。一是感慨生活越来越cyber了。看到“我们都生活在一个被阿里和腾讯合围的世界”这篇文章,平台资本主义不是一个新概念,但仍感到一个巨大却隐形的牢笼。二是感慨哈尔滨确实没落了。在朋友圈看到黑中医附属二院招内科医生,要求硕士且有执医资格,虽然是合同制的,一个月却只有1700元,而附属二院招食堂工作人员开出了2000元。又想到前阵子Bing来广州吃饭,聊到Zhou在六十九中做聘任教师兼教务行政,扣除三险一金到手也是1700元。而广州的奶茶店员工一月都要4500元左右。南强北弱如此之大,以至一个黑龙江人念书如此多年,不如来南方卖奶茶。东北人还是勇闯天涯吧。另,今天终于发邮件了。再另,看到傅雷《约翰·克利斯朵夫》译者序的话,深受感动。
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所以,在你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2020.11.17 坐以待毙
我的硕论应是受了郑冰岛的影响,虽然她不做健康研究,但是量化研究的框架总是近似的。从社会学转入人口学后,为了过渡,我买了她的博论《冲突与融合:社会转型中的人口流动》,想看下定量博论怎么组织,其实方法无非是固定效应、事件史、倾向值匹配几种,技术上的东西短期变化不大。刚刚重翻,更有借鉴意义的是他从制度与流动切入,让我想及医保制度与健康不平等的关联。如果我的研究单纯从社会经济与生命历程考虑,还是脱离了社会制度的影响,过于空泛。从医保制度,又想到了《我不是药神》与《达拉斯买家俱乐部》的电影。我觉得我的论文题目可以叫“坐以待毙:生活经历、制度变迁与健康不平等”。但是制度变迁与不平等这块,如真的厘清了,或可作博论了,我的能力可能还欠缺些。
另,人愈大,便顾虑越多。若是高中的我,肯定会指着鼻子骂自己。倏而已七年了,我连拔刀的勇气也没了。我亦是坐以待毙。
2020.11.18 美国社会
看【专访】政治学学者徐曦白。“自由派一直没有找到和特朗普支持者有效沟通的方式,反而对他们态度轻蔑。” 确实如此,这也是我为什么对Biden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Trump下台并无济于美国撕裂社会的弥合。问题大家都明白,但结构仍会延续。我感到知识界对未来普遍感到悲观。
2020.11.19 自拔
近来我过着一种规律的不规律生活。工作日,我常睡到中午。下床洗漱后,约过午一二点去东门吃饭,惯例是云吞或茶餐厅,如是云吞,则回去的路上再带杯奶茶。回寝先拉屎,如不拉屎,我就浑身不自在。等生存的事做完了,常是二三点了,我打开电脑干活。晚六七点,我再去吃饭,常去北门的肯德基,饭毕回寝是七八点,复干活至十一二点。周五晚,我常会坐高铁去周边的城市,周末或游山或吃喝,把工作的事情浪掷脑后。周日晚再回到寝室,重复新的一周。
Lee说我是忧郁的,他说得对。但我绝不在无人的寂寞里死掉,我要快活地活,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2020.11.20 反思人口预测
看了1998年PDR上发表的一期关于人口预测方法反思。虽已时隔二十年,但是中国地方政府使用的人口预测方法,实际并未脱离二十年前的手段。我做人口预测亦有深刻体会。
Ahlburg D A, Lutz W. Introduction: The need to rethink approaches to population forecasts[J].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Review, 1998, 24: 1-14.
Ahlburg在这篇论文里区分了“预测(projection)”与“预报(forecast)”。其中,projection的定义上是除非计算错误,其结果是绝对正确的;而客户一般需要的是“预报”。forecast在Donald Pittenger (1980)的定义中是,选择一种可能的projection结果。因此,人口学家projection,客户则使用projection作为forecast,但人口学家对客户如何使用他们的“projection”或他们如何解释“projection”不闻不问。Ahlburg等认为很多人口学家对projections与forecasts的区分是无意义的,因为人口学家确实只提供许多可能估算中的一种或有限的结果。
2020.11.22 莫斯科骡子
周末本打算写材料,还是去吃喝了。周六晚在番禺市桥的Center本部,试了几款鸡尾酒。最喜欢的是莫斯科骡子(Moscow Mule),做法是伏特加、青柠汁和姜汁,基本没有酒精味,口感清爽。另试了尼格罗尼(Negroni),做法是金酒、味美思、金巴利,这款是很多鸡尾酒入门文章的推荐,但入口说实话让我想到的是口服液,口感上也可能是本部的Vermouth加多了一些,入口的甜大过了苦,但尾调的苦很足。另试了自由古巴(Cuba Libre),做法是可乐、朗姆酒,味道上可乐味道或太多了,口感轻柔;长岛冰茶名声最大,做法是伏特加、朗姆酒、金酒、龙舌兰,这款其实很考验调酒师的水平,我觉得本部的味道欠佳,酒精味没有掩盖好。我现在有些理解西方人下班去酒吧,广州酒吧的一杯酒,按价格是四十至五十元左右,如工作后,这种消费其实不高,我试了四杯共一百五十元。但老实讲,我感觉调酒近似烹饪,其实是一门艺术,欣赏艺术需要门槛,同理喝酒也需要大量经验,希望我以后能探索更多的酒吧。
2020.11.23 真伪
晚间看到杨焄《龙榆生师友书札》中的知堂来信一文。我同情周作人与龙榆生,设身处地,人是缺乏后视者的从容的。“假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2020.11.24 概率预测
这两天广州一下子入秋了,天气转凉,我似有感冒。昨日通宵四点修订了先前的人口项目,周期委实拖的太久,让人厌倦;且传统预测手段过于主观,未来要更多探索概率预测。
2020.11.25 猝死
晚上L转给我哈工大大二学生猝死的消息。格物楼我也常去自习,还记得本科常困在桌上睡觉,看到消息是难过的。涂尔干曾写《自杀论》,说自杀其实是受社会结构影响的,这两年猝死的新闻愈多,是否也是结构愈发紧张。我想起和同学交流时,有时觉15级和我们仍相像,但16级就差异很多了。固然两年一代人,但16级开始的大类招生,是否也加剧了竞争?宏观背景不讲,人为的院系制度设计也会深刻地影响人的成长。
若我某日猝死呢?我想起李叔同的一段话:“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这段话或可安慰我的亲朋。我们在叵测的命运前,总是渺小却坚强。
2020.11.26 甘霖娘
看了两日论文,一字未写,写他娘的论文。另,我还是穿着短裤,大概腿短的受风面积也小,尚不觉得冷,但明天也要换长裤了。再另,我仍未知此时我所做的决定,会让未来的我置身何方。亦或在出走后又兜转回到我的故乡。
2020.11.27 考公
这周日又是国考,两个室友都要去参加。我见新闻是一百五十余万人。公务系统每年进这么多人,江浙又都是三十万的高薪,真的能消化么?最近二十年,我们见到建筑业、土木业、金融业如走马灯,大学的录取分数是市场的直观反应,公务系统的热度过两年还会持续么?另,广州的天气已然转凉了。
2020.11.29 早茶
周末吃了早茶,广东一些老派的早茶店,虽价格人均只有几十块,但服务员还是穿西装的。另,今日广州的晚霞甚美。
2020.12.1 跨学科议题的问题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仅社会科学界的健康不平等的研究脉络,便存在多条,而彼此间对话很少。我其实很困惑,为什么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就健康问题的探讨是如此关联,但二者却鲜有对话;另一方面,我又意识到经济学对于地理学、环境科学的侵蚀是如此强,而社会学却能保持不同于经济学的非常强的学科特色。我之前的综述确实存在很大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各脉络内部的竞争性理论,以及脉络间的竞争,没有讲清楚。或许可暂且分类如下:
脉络内部:(1)美国Chicago社会学家1939年开始的社会分层与健康情况,竞争理论是“社会因果论”与“社会选择论”(选择论又包含如健康移民假说与三文鱼偏误假说等);(2)英国1977年-1980年《布莱克报告》(Black Report),也是社会分层与健康情况,《报告》含有四种理论(虚假相关、自然选择论/社会选择论、结构主义/社会因果论、文化论/行为论)但按发起人之一的Wilkinson是经济史出身,或属经济学脉络,这里面的社会因果论,其后被经济学家重点发展了收入与健康,竞争理论是“绝对收入”与“收入差距”(这里的收入差距又包含不同作用机制,但一般是“宏观收入分配”情况影响“微观个体健康”)。(3)美国Elder在1974年《大萧条的孩子》,生命历程社会学与健康情况,竞争理论是"发散假定"、“收敛假定"和"年龄中和假定”。但其实(1)与(2)或是同一脉络,而这三条或均可归于社会因果论。此外尚有文化论/行为论等其他脉络。
脉络间:如果按因果关系,(1)微观方面,SES对健康的影响是一条;(2)但生命历程(即早年生活)亦是独立于SES的,无妨视为另一条。(3)那么收入差距、社会变迁这些宏观机制呢,它们应是独立于微观的,或又是一条。这三条间是竞争的么?我以为是的。综述框架或可按此撰写,但环境可同时归于收入差距理论或生命历程理论,或按收入因素并入经济、收入外因素并入社会处理。还是要耐心搞清楚研究处于脉络中的哪一位置,才能动手处理数据。
2020.12.2 情感与教育
看了五十岁阿姨自驾游的文章。我去年看张爱玲时写过相近的吐槽。中国的男性忽视情感或源于社会环境,我们没有被教育过什么是理解、什么是情绪,我们的教育是压抑它,父母曾告诉我“能不能成熟点”,我以前吵架也搬用过。时代不同了,但现在有好转么?不见得。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大部分中国人想要尝试去理解,是要不断反复地杀掉陈旧文化中长大的自己。
另,近来愈感自己倘若干工作则不讨喜,继续干论文则没灵感。不知道哪里可以安心做废物,这样想道,苏格拉底的坦然便不无道理了,“Which is better, God only knows.” 再另,昨日的困扰在剑桥的handbook of psychology, health and medicine里解决了。大英帝国真是学术高光。
2020.12.3 倒退的趋势
听到北校上周连着死了两个学生,竟无一点消息。最近看健康不平等的研究,从八十年代到现在有四十年了,按世卫的数据,各国一直有政策干预,但倒退越来越大;另想及清华申超月余前讨论了中国的母职惩罚,近二十年也在倒退。这种倒退是全球的,现在实是比烂的世界。经济当然比三十年前好太多了,但经济发展的代价并不必观念倒退。另,最近又想copy一个微信小程序,我真是跳脱的性子。
2020.12.4 困
晚上听了一会Lesthaeghe的讲座,感觉像在做雅思听力,听到一半开始犯困。
2020.12.6 吃饭
周末吃了滚得喜猪肚鸡,味道很好;又在MjStyle买了两件新衣服。很久没去电影院了,看了《疯狂原始人2》,这部是最近院线里少数好看的,平实的电影情节有很多值得深思的问题,高墙甚或处于每一个现代人的心中。
2020.12.7 懒散
看了严歌苓的文章,“成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勤奋。” 严于律己的人真是令人敬佩。我很懒散,甚渐放弃了求学的初衷。另,想到“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到“加油打工人”,这种年轻人口号的转变折射着什么呢?还是说,存在这种转变么?
2020.12.8 朋克奶茶店
最近喝奶茶,觉得现在市面上的奶茶都太没劲了,小清新、性冷淡,不符合奶茶高甜高糖的快乐。想开一家朋克奶茶店,店名就叫红双喜,考虑到容易侵权,叫大四喜也行。搞些东北元素,像二手玫瑰那种,风格是大红大绿。店里有几个头牌,比如大脚奶茶、德彪鸡尾酒。大脚奶茶是象牙山谢大脚版本的,德彪鸡尾酒则源自于范伟演的东北往事版教父,做大做强以后找范伟代言。考虑到品牌至少要对标上奈雪の茶,再出个柰子の茶,熟客来了直接叫道:“来杯柰子(奶子)。”为了提升品位,客人喝德彪鸡尾酒的时候,店里的配乐不能俗,可以搭上德彪西的《月光》,让奶茶与音乐得到完美的统一。
另,最近看论文,感觉评价一个人学术成就的最好标准是,如果这个人十岁就死掉了,学术界会不会因此多出一片空白。从这个角度讲,Richard Wilkinson几乎一个人撑起了健康不平等的研究。而大部分社研或社会上的研究,其中又尤以社区研究居多,是没有意义的。我的这种批评不是实用主义的思路,不是说意义要和有用挂钩,而是说,意义是确实的推进。沿此,工作和学术其实是一致的,如果一个人死掉了,围绕他的工作因此停摆或被暂缓,他就是有意义的。这样想,Graeber写的Bullshit Jobs确有意义,这种意义就是指出那些无意义。
I believe that this instinct to perpetuate useless work is, at bottom, simply fear of the mob. The mob (the thought runs) are such low animals that they would be dangerous if they have leisure; it is safer to keep them too busy to think. George Orwell.
2020.12.9 我的父亲
今日有几篇论文待看,但休息了。晚上和室友聊了一下系里同学秋招和选调的去向,又和大海聊了一会。我在洗漱的时候突然理解了我爸,理解为什么他希望我念博士。
他在北京念硕士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大家都很穷,家里要他早点工作,他就回哈尔滨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同学或是高校教授,或是海外生活,他在体制内不得志。我依稀记得有一次他的同学过来,饭毕回家,他跟我说:“当年混的不行才念书,但如果继续念就好了。”家里的书架上有爷爷五十年代的英文字典,也有父亲八十年代的托福考试资料,他从未提起过。那些书的毛边卷起,里面的文章被反复勾押,我能依稀想象他求学的日子,或也盼望会有一日出国深造。但时至今日,那些日子都离他远去了。他的棱角与不甘,都在体制与岁月中被蹉跎地杳无音信。
我想我爸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四十多岁的时候,我在念初中,我们无日夜地争吵着,我的学业却不见起色,他对我是失望透了,但又接纳了我,气馁地为我讲题。我想起后来我去念了文科,是想逃离他的失望。再后来我高考结束,他略有欣慰。大三的时候,我在准备各校推免的时候十分焦虑,他跟我说要“立大志”,我仍忘不掉他那时的神情。我和爸爸的情感交流多是通过妈妈,我记得妈妈跟我讲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在的煤炭所发不出工资,便中午来我妈家蹭饭,晚上和同事去夜市练摊。但这些故事,都不是爸爸讲的,他很少跟我谈到他自己。我不知道他在和我说要“立大志”的时候,是否想起了他自己,想起他年少的遗憾。他的年龄渐长,鬓角已花白了,我们这几年也很少吵架了。
我想我能够看着同学们投身找工作,而自己却不急的原因,全赖于在家庭群里,我妈跟我讲的:“不用太焦虑。如果申不上就回家,明年再找学校,好多人都空了一两年再继续读或者工作的。”我爸讲的:“没事,在家休息一段再说。”他和我妈既希望我能有出息,又希望我能“好好吃饭,别熬夜,早点睡。” 他在三十年前离开了自己的志向,他没有违背我的奶奶,又让现在的我不必为生计顾虑。我想我爸希望我继续念下去,是不想我像他一样,不想我以后有遗憾。
2020.12.11 ddl
军哥给我推了一个北美的申请消息,但我成绩准备太拖沓了。一方面我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另一方面,我觉得中国人真是时间管理大师,每一步都要算好,长久的ddl生活摧残了我的心智。
2020.12.13 逆风吹浪打船声
看了蔡丹君写白居易与元稹的文章。“眼痛灭灯犹暗坐,逆风吹浪打船声。”人落寞时如此真实,Fy说“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2020.12.14
凌晨四时半仍在听Gala的《骊歌》。我对和人说话感到疲倦,一切开场都好像似曾相识的乏味。
2020.12.15 冬日的公交
下午看了一集《文学的故乡》,我没有看完过迟子建的书,《额尔古纳河右岸》是很久前的翻看了。这一集出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人物,如中流、郭先红,也让我了解了迟子建的生平。我想念白桦树;想念冬日公交车里的窗户,人要对着窗哈气,用手指刮开那层霜雾。也是说,我想念故土的赤诚。
2020.12.16
SZ的项目又要改回第一稿?真想给领导一杵子。晚上还是乖乖改了两遍。
2020.12.17 惭愧
Chen在ASR上那篇2010年的文章,我今天才明白她在搞什么。太惭愧了。
2020.12.20
看了《博物馆奇妙夜》系列,确实很可爱呀。
2020.12.21 熬夜
通宵写了开题报告,和最初设想真是相距甚远。
2020.12.24 骂街
上午硕论开题,老师的建议很中肯,可以分南北考虑。下午在SZ校友群里和06级的某君起了争论,我查了一会国民经济报告,希望拿数据说话。晚上在“大欢喜”同人口系同学吃饭。
关于吵架。一方面,争论都是自说自话,又不能把争论拿来发论文、又不能拿来挣钱,我就应该奉行“对对对,你说得对。” 就我看你傻逼,你看我傻逼就行了,不熟悉的领域吵架太没劲了;另一方面,晚上冲澡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太温和,我说自己要做温和的人,还是分人,熟的人要温和,不熟的人应该直接骂回去:“争论太没劲了,祝你心脏病早日康复。” 王八龟。
2020.12.25
听李宗盛《山丘》至凌晨三时。
2020.12.26 - 2020.12.27 梧州
近两日的日记可见梧州旅记。另,前几日争论的某君加了我,我已忘了这茬,她隔好几日又发我一篇当日争论的来龙去脉小作文。开篇虚伪地讲“我认输”,结尾又讲我当时用词用句不体面,“另…同是学社会学的,你不会不明白吧?” 明明“气得我心脏病要犯了”又风轻云淡“人生苦短,你不看也行”。
我以为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太多虚伪了,这种维持表面风度的姿态,在我看很别扭做作。虚伪的社交表演和沙雕的土味视频有什么区别么,都是低俗的。但我们拍土味、看土味的时候都承认自己是傻逼,起码在理直气壮地取悦自己,对看不惯的事情或讽刺或直白地嗤之以鼻;成年人则很少会承认自己是傻逼,很多人是居高临下的隐含着“我要教你做人”式的父权态度,这是我讨厌成年人的地方。他们肤浅却故作深沉、高傲却故作谦卑。这种不真实感是社会的枷锁,更是自我的规训。
2020.12.29 城中村
晚上和Q去鹭江捏脚,尔后在城中村里吃夜宵。无论哪一次,我都觉得城中村里有着野蛮且蓬勃的生命力。生蚝摊的老板怕我们凉了,一只一只上;烧烤摊的老板则给我们散烟,我虽不抽烟,但夹在手指间还是会觉得很有意思,如Q讲的,烟这种东西,就是会莫名其妙拉近人的距离。在逼仄、脏乱,且不时飘来尿骚的城中村里,是师傅在露天炒菜、纺织城小店在运货,这些讨生活的场景让我感到温暖,这种温暖完全地阻挡了南下寒流的降温。我和Q在回去的路上碰杯百威,江湖便是喉中酒、指间烟了,这时也真的感慨,靠田野吃饭的学者要是不会抽烟、不会喝酒,做的田野有多大真实性是存疑的。
2020.12.31 长宜放眼量
开完题后的一周,是惰怠地游乐,但不能说没有体验转瞬即逝的庸俗的快乐。前些日的广州街头冒了些短袖,这两日降温又迫行人的棉服套回身上。我中午赖在床上;下午整理了衣柜、书柜,并校了月余前王军老师的稿子。不知觉间便日色昏暝了。
想到今年倏而逝了,来年不知什么前景。但新年确是我人生的又一个开始了。下半年可能在北京,或回哈复习,都是叵测的。我的朋友们都已走上了各自的道路,我渐觉长距的时空里,无论我们做何决定,或有何际遇,都是因缘的感召。